翌日去东院请安的时候,大太太眼见苏慎神采奕奕的,和昨儿的沉默天上地下,瞬间就放了心了。后来趁着苏慎去了外书房,挽着可贞坐在身边细细的问了良久。
可贞知道大太太担心苏慎的状态,忙细细的说与她听。
“好孩子,躬懋这孩子,有时候太过执拗,你多费心了!”
大太太松了一口气,她的儿子,她自然是了解的。当年的事儿,苏慎一连消沉了两个月,瘦得所有的衣裳都不能穿,写的字能装两箱子,要不是老太爷带了他去湖州,怕是真要有段日子才能缓过来的。
可贞虽然也觉着苏慎有些刻板,太习惯和自己过不去。不过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在大太太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的,忙劝慰道:“娘,我倒是觉着二爷是很有一股子韧性的。人这一辈子,但凡有这股子韧性在,就没有什么事儿是做不成的。”说着又把自己请苏慎帮着料理周家产业的事儿告诉了大太太。
大太太听后,连连道好,眼角眉梢是止不住的欢喜之情,又有些担心,“躬懋自来没怎么料理过这些庶务,周家又那样急切,怕是要耽误了你了。”
可贞自然分辨的出大太太这话是不是真心的,腻在大太太身边笑道:“娘这可是小看了二爷了,昨儿我听二爷娓娓道来条理分明的,连我都听住了,不知道多有见地呢!把这事儿交给二爷,我是一百个放心的。”
大太太自然知道可贞这是在安慰自己的,可见他们小两口凡事有商有量的,别提多欢喜了。到底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坐而论道不如脚踏实地。又让石妈妈把新得的一匹梅竹双清纹样的妆花缎子给可贞带回去。
“到底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两口子就连这喜好都是一样的。”携着可贞的手笑道。
可贞谢过大太太,抿着嘴笑。
苏慎很喜欢竹子。衣裳荷包,基本上都是以竹为饰。就连发簪,也弃了玉簪和黄杨木簪,用了清一色的竹簪。
可贞对竹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只是因为苏慎喜欢,所以在他的衣饰上便多用竹子。又因为那两支竹簪都是苏慎用的,也确实用的顺手,所以家常便时常挽着。大太太知道了,便以为可贞也是很喜欢竹子的,衣料首饰的。也都会拣了竹纹的赏给可贞。因着是大太太赏的,可贞自是不会束之高阁的,所以也时常穿戴出来。大太太看了,只有欢喜的。
怀胎十月加上月子里,可贞将近一年未动针线。出了月子后,再次拿起了针线,除了给小九做衣裳外。还给苏慎做了件时新款式的天青色缎面水獭里子的对襟坎肩,又只在两襟旁绣了几杆墨竹。
只不过平素事儿实在是多,好容易赶在今儿完了工,晚上苏慎回来后,可贞忙拿给他试。苏慎见了,爱不释手的。
又握了可贞的手。“你那样忙,做什么还亲手给我做衣裳,但凡有空。就多歇歇吧,针线做多了,伤眼睛。”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虽然都是衣裳,可自家媳妇亲手做的和针线上的人做的。这是天上地下两样的。所以可贞安胎坐月子的这将近一年来,苏慎身上穿的基本上还是可贞之前给他做的几套衣裳。还是林氏看不过去。亲手给他做了几套四季衣裳,他这才换上了新衣裳。
这会子看到了可贞给他做的坎肩,质地款式颜色花样还在其次,光是这份心意,已是让他欢喜不已了。只不过,委实也心疼可贞太过忙碌了。光是照顾小九,就已然是够辛苦的了。而且针线活计,以前他还不觉着,自从见可贞做过两回后,便知道这实在不是什么轻省的活计了。
旁的不说,就光绣个竹子,要劈的颜色丝线就有什么竹青、嫩绿、柳绿、柳黄、秋色、青葱、油绿、碧绿、绿沉、青翠七七八八十几种颜色了,直看得他头皮发麻,如何舍得可贞多做的。
“正是因为忙,才只给你做了坎肩和靴子,要是不忙的话,就给你做整套的衣裳鞋袜了。”可贞松开苏慎的手,一面给他系着襻扣,一面笑道。
“这已是很好了,只是这水獭皮子厚实柔软又轻便,再好也没有的。给我穿实在太浪费了,应该留给你和小九做小袄的。”很是可惜的样子。
苏慎看过可贞的嫁妆单子,自然知道可贞的陪嫁里有好几十箱的上好的皮子,都是顾浩然从辽东带来的。可这么上乘的水獭皮,想来也是不多的,给自己用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听得苏慎这么说,可贞顿时觉着甜滋滋的,不由得娇嗔道:“怎么能说浪费呢,这皮子,不就是用来做衣裳的么!只不过我那些衣裳都还没有穿遍呢,何必再做呢!至于小九,实在太小啦,皮子丝绵的火气太重。再说了,小孩子还是棉质的衣裳穿着舒服的,又暖和又轻柔。”说着又雀跃地告诉苏慎,“我给小九做了一身海棠红色百花潭纹方方锦的袄衣袄裤,还有大红色翠池狮子纹蜀锦的小披风,穿上去可神气了。”
可贞的卧房里,一般都不喜欢有小丫头侍立着。尤其是和苏慎独处的时候,便更不需要人服侍了。这一点,东跨院上上下下都已是知道了。
所以这会子,卧房里就只有小两口两人。
苏慎听着可贞微微撒娇的语气,看着可贞芊芊玉指在自己胸前忙活着,骤然间动情,揽上了可贞的腰,“我们都做了新衣裳了,你的呢?”说着手又一点一点的活动到可贞家常小袄的下摆处钻了进去,一点一点的往上挪,“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