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时她们怎么大包小包的带了这许多的包袱?”放下车帘,白氏揽过可贞问道。
“都是一些半旧的衣裳,特特翻出来的,带去看看施家姐儿能不能穿的。”
五个包袱,不仅有莺时柳月杏月的,还有可贞的。
都是一些没怎么大穿过的,还有七八成新的衣裳。
其实可贞上回就想过收拾两套自己现如今根本就不大穿得到的家常衣裳与施槐花带去的,都只穿过两三回,还是拿得出手的。
只是没想起来可以让牛妈妈跟车去的,只想着那车夫是男的,有些话不便说,便暂且作罢了。
昨儿说好了今儿要往施家荡去的时候,杏月几人便提起了这话儿,林氏连连倒好,又和莺时一道收拾了几套可贞的衣裳出来,也一并包了好带过去。
即便施家大姐儿不能穿,施家大姐儿还有一个妹妹,想来也是能穿的。
于是乎,就打点出了这扎扎实实的五个包袱来了。
一径出了城,又和黄管事的马车会和了,众人一径往施家荡去。
“还是出了城舒服,城内实在太闷气了。”林氏放下了刚刚卷起留了一丝缝的车帘,向白氏可贞道。
“快要做黄梅了么,自然又潮气又闷气的。不过今年好像特别闷气,你们有没有觉着?”白氏捻了一枚桃脯喂了可贞道。
“可不是。”
去年这时候还没有入梅,天气并不曾这么黏黏答答透不过气来。不过就是入了梅,好像也不曾这么湿气重的。
这两天,家里头墙上地上就像汪着水似的,一天不知道要擦几回的。衣服就算晾干了,穿在身上还是觉着不舒爽。
“幸好,我请黄管事帮着做了两个小型的翻车。”可贞咽下桃脯。又比划了一下,“就是龙骨水车,姑祖母知道的吧!专门就架在沟塘里,我想着不停的搅水,水里应该就不会那么闷气了吧!”
搅动水体,就能使水体循环,增加水体溶氧,理论上应该是是不错的。就是也不知道真的能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的,可贞还是有些犯愁的。
“打哪来的这新鲜话?虾子螃蟹也会觉着闷气不成?”白氏笑道。
“自然了,要不怎么会浮头呢!”可贞努了努嘴道。
上辈子一般养鱼养蟹尤其是养虾的。增氧机已经是很普遍不可或缺的设备了。可是在这里这时候,貌似是还没意识到这事儿的。
可是到了高温天,没有增氧机。实在是件很危险的事儿的。
“蕴儿放了多少鱼虾蟹下去?”白氏见可贞一本正经的样子,好笑不已,又问道。
“扣蟹是六百只,抱卵虾是半斤,鱼是三两到半斤左右的一共五十尾。”可贞数着手指头一一告诉白氏知道。
“那能收益多少?”光听这个。白氏真是一头雾水,所以还是直接些好了。
“我和黄管事大致估算过的,如果所有事儿都顺顺遂遂的,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能产稻谷两担半左右,虾二十斤左右。螃蟹五十斤左右,鱼么也是五十斤左右。”说着又笑道,“如此一来。稻谷能收益二两银子左右,螃蟹是二两五钱。至于鱼虾的话,这是可以一年养到头的,所以暂且还算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不管怎么样,刨开饲料种苗这些。收益也不少的。”白氏稍稍算了算,眼睛也亮了。
“要是料理的好。差不多能翻个两三番吧!”可贞的眼睛也很亮,这样的收益,也是她之前不曾想到过的。
“我看着那老王家倒是肯花功夫花心思的。”听到可贞说料理的好,林氏真是有感而发。
她看过黄管事给可贞带来的一张表格,上面满是记录,喂了多少食什么时候喂的喂的什么喂在哪里,什么时候换水的,什么时候捞蛙卵的,什么时候添减水草的,什么时候熏药的,都做了详细的记录,实在也是让她大开眼界的。
可贞连连点头,“王师傅家人确实不错,自家那么多田呢,也能对这两亩地这么用心,实在是不容易了。”
“又不是傻的,看到这样的收益,怎么可能不下力气心思好好打点呢!”白氏倒是不以为然。
可贞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
这话自然也是不错的。可是上辈子,可贞也着实见过不少人家养鱼养蟹的,根本就是看天吃饭,别说动脑子了,就是动动手都懒的,纯粹是看天吃饭,养到什么样就这么样,因为还要出去打麻将呢!
当然,话要两头说,像王师傅家这样勤勤恳恳,劳心劳力的人家也是不少的。
可贞白氏都来过施家荡,林氏却是头一回,可贞便一直给林氏指着外头的村落和水荡,告诉她这是哪里那是哪里的。
林氏虽并不太感兴趣,可因为是可贞说的,所以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马车一径进了施家荡,因着早已说好了,里长两口子已是在候着了。在里长家的篱笆院里,庄嬷嬷带着莺时几人下了车,去里长老婆已是收拾好了的屋子里一阵忙活,才过来请白氏三人下车。
“这时候虱子多着呢,沾染上一个就有的罪受了。”白氏搀着可贞下了车,进了屋打量了一番,才坐了下来。
可贞一听虱子,立马乖了起来了。
即便自来没有见过,可那一年,一冬天的小心翼翼真是记忆深刻的。
黄管事让人去田里看看,看看王永生家有没有人在田里。
王永生家虽是隔壁的王家荡人,可因着田地就在施家荡附近,而王永生正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