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可贞的胆子虽说不大吧,可也不小的。
虽说自来了这后,是越来越敬畏鬼神了。可到底还在计氏坟边还住过一百天呢,上坟什么的,还真么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一听说是林氏的亲娘,小姑娘的亲外婆,可贞就有些哆嗦了,还真是有些怕的,毕竟她来路不正好不好!
可再怕,也不能说不去。何况又见林氏忐忑的不行,还得安慰着她。
翌日一大早,林氏带着花费了整整一日功夫才打点好的红烛线香纸钱元宝、茶酒三牲水果糕点,满满登登几篮子,搀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可贞上了白氏的马车。
一路行驶到城外后,和苏怀远的马车会合,一径往郊外驶去。
依偎在林氏身边,可贞一路都在想着到时候和外婆说些什么。其实从昨天上半晌知道今儿要去上坟的时候,可贞就一直在想了。可想破了头,想了整整一天一夜,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怎么说。
按说上辈子也给长辈上过坟扫过墓说过话,无非就是想喝酒就喝酒,想抽烟就抽烟,想搓麻将就搓麻将,反正就是乐意干嘛就干嘛,千万别舍不得钱。
可现在呢,自己该说些什么,该怎么道歉?出来的越久可贞就越心烦急切。
刚叹了口气,想沉下气定下心神好好想想,却听到了林氏并白氏说话时带出来的一句衣冠冢。
妈妈咪呀,可贞一颗心瞬间归了位。真是的,早说么,白怕了这么久了呢!
可再一想,却更有些渗得慌了。这到底是出了事,竟连那什么都没有了,只立了一个衣冠冢?
好容易到了地界,众人下了车。可贞一看,这有山有水的,还真是好地方。
尤其现在正值春日,漫山遍野全是深深浅浅的绿色,再加上不远处的水波映衬着,更添了两分秀美,连掩映在草木中的墓地也没那么渗人了。
连白氏看过后都难得的和苏怀远说了话,“你这地儿倒真是不错,怎么样,等我死了也把我葬这行不?”
可一开口,还是语出惊人。
林氏并苏怀远俱是又急又好笑的唤了声“七姑”,这一路上的悲伤忐忑倒是化解掉一点子了。
可白氏却不以为意,“放心,钱总是少不了你的。”说着又白了一眼苏怀远,嗤了一声道:“我葬得好,不还是便宜了你么!要不是你娘这风水这么好,就凭老苏家那些孤魂野鬼,你能做得这么大的买卖发得这样大的财?别做梦了!”
林氏并苏怀远俱是只会苦笑了,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多说多错。再说,还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贞也无语了,这白氏算是自己见过的第二个不惧鬼神的人物了。额,还不惧祖宗。
好一顿打扫哭诉上供化纸钱。可贞跟在后头,一丝不苟的执行着,这一套早已是烂熟于心了。
林氏并苏怀远真心很伤心,哭得什么似的,还要边哭边说。只是吧,可贞并不十分懂,怕是哪里的方言吧!
白氏则是面无表情的,她辈分大,只在一旁站着。
纸钱化完了半晌,林氏并苏怀远兄妹俩还是不肯走,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儿。可贞自是不好意思劝的,还是白氏发了话,兄妹俩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上了车,可也是一径等到看不到了才放下帘子侧过身来的。
回程时苏怀远也坐上了白氏的马车,抹了抹眼泪,向林氏白氏道:“朝食用的早,这附近有座智通寺,斋菜是做得极干净清爽,七姑并四妹可要歇歇乏,用些吃食?”说着又去看可贞。
可贞下意识的摸摸小肚子,貌似还真有些饿了呢!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还真没吃得下多少东西,便去看林氏。
那边白氏倒已是开口了,只是语气却不屑的很,“口诵弥陀心散乱,喊破喉咙也枉然。”说着又白了苏怀远一眼,“你还真是买卖人,你以为你念了几部经,烧了几注香,放了几条鱼,舍了几两银子,就可以向神佛菩萨买来福报了?”
可贞嘴角直抽搐,这姑祖母,还真成仙了了。只是这想法,还真是绝了,可不就是如此么!
苏怀远被她一噎,也没说什么,只去看林氏。
林氏揽了揽可贞向白氏道:“七姑,我倒是想去拜拜的,也想给可儿求个平安符。”
白这回不说话了,苏怀远向林氏点了点头,走到车前吩咐了一句。
半晌,白氏才搂过可贞嘀咕道:“都是一群憨货。”
这什么智通寺在山上,虽说是山,可也不过就是座小山丘罢了。
苏怀远要抱可贞上山,可贞不愿。没多少路,山道还平坦,自己还是走得动的。
因着不是初一十五的正日子,庙里人并不多,拜佛求符用斋饭,一切顺当的不行。
可贞难得出来,刚刚那里虽然风景相当好,可当时的气氛下,也不可能细细的去欣赏。上山的时候心情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又饿,也没有那闲功夫去赏花赏树赏石头的。可下山的时候,可贞吃饱喝足,这么清新的环境下,可贞不由得乐呵上了。一路上跑跑跳跳的,就差没哼上歌了。
林氏三人虽则一路小心着,生怕可贞磕着碰着摔了。可见可贞如此开怀,心情也好了起来,嘴角扬起的笑容就没有消散过。
连一直表情不屑的白氏都笑眯了眼,直说可贞像自己,听得可贞赶紧收敛自己的行为。
这里四人春风满面,个个喜笑颜开,却不知有人被这笑容唬得当即就变了颜色。
这人就是苏怀远家的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