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又给他盛来一碗水。
哲别喝了水后,又问吃的,让郭靖顺便把马喂了。
郭靖回屋拿来一块煮熟的羊肉,给他吃,又提了一桶清水饮马。
哲别吃喝过后,有了精神,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粗大的黄金镯子,递给他道:“好兄弟,多谢你啦。”
郭靖摇摇头道:“妈妈说的,应该招待客人,不可要客人的东西。”
哲别哈哈一笑,道:“好孩子,好孩子。”
他戴上镯子,撕下半幅衣襟,包扎自己跟马儿的伤口。
这时,忽然马蹄声响,有不少骑士追过来了。
哲别脸色一变,问道:“小兄弟,你有弓箭没有?”
郭靖道:“有。”
转身回屋,拿出一副自己制作的小弓来。
哲别苦笑道:“你这个不成,我是要与人打仗的。”
察觉追兵将至,哲别指了指草垛,道:“孩子,你扶我过去,藏在草堆里,然后把马儿赶走,赶得越远越好。”
郭靖忙扶着哲别进入草垛中躲好,刚准备打马离开,数十个骑兵就过来将他围住了。
一个骑士越众而出,道:“小孩,这马的主人去哪里了?”
郭靖摇摇头,大声道:“我不说。”
“哼,找死么?”
他一鞭子照着郭靖的脑袋抽了下来。
郭靖突然抱头一蹲,躲了过去。
“嘿,还敢躲!小子你找死不成?”
那人又一鞭子抽了下来。
这一次郭靖没有再躲闪,抱着头,生生地受了下来。
因为他注意到,察合台正带着一队人往这边赶来。
“二王子!”
众骑兵高声呼喝,神色兴奋。
鞭打郭靖的那人看见察合台在军中有如此威望,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毕恭毕敬地上前行礼,叫了声:“二弟。”
原来此人便是铁木真的长子术赤。
因其母被铁木真的仇人掠夺去,铁木真将她抢回时,已经怀了身孕。
所以铁木真给他取名叫术赤,就是客人的意思。
因为血统的问题,术赤注定继承不了铁木真的汗位,再加上察合台的威望,所以他对察合台又嫉又畏。
察合台问:“大哥,怎么回事?”
术赤指了指郭靖道:“这个小杂种知道哲别的下落,可是就是不肯说,我正审问呢。”
察合台微微一笑,走上前来,拿出一锭金子,道:“小孩,你告诉我那人藏哪里了,我就把金子给你。
这锭金子可以买好多好多羊了。
你想想你娘牧羊多辛苦,有了这块金子,她就轻松好多啦。”
郭靖只是愣愣地摇头,半晌,道:“妈妈说,不许出卖朋友,否则就不是好汉。”
察合台哈哈一笑,对着草垛喊道:“哲别,听到这个小朋友的话了吗?你再躲着不出来,可就连累了这么好一个孩子的性命了。你不感到惭愧吗?”
“住手,某家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可连累无辜!”
哲别大喝一声,从草堆里跃了出来。
众骑士或弯弓搭箭,或抽出马刀,只消察合台一声令下,顷刻间就能取了哲别的性命。
察合台道:“哲别,你是草原上的好汉,我父汗求贤若渴,你可愿投降?”
哲别跪拜道:“早听说铁木真大汗英雄了得,二王子更是天狼神转世,哲别愿意投降。”
察合台亲手扶起她,将之安排进了自己的亲卫当中,令哲别感佩莫名。
郭靖冷眼旁观,暗道这个轮回者果然有几把刷子。
颇有几分上位者风范。
不像李忠实他们那伙人,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
察合台又对郭靖道:“我最欣赏诚信忠义之人,小孩,可愿跟我去军营?”
郭靖表现得愣愣的,一副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样子。
哲别提点他道:“小兄弟,二王子这是抬举你,赶快答应啊。”
郭靖挠挠头道:“我跟妈妈一起。”
察合台盯着郭靖,眼中闪着幽幽碧光。
他笑道:“这才是孝子所为。无妨,我们先等一等。”
当李萍从外面回来时,察合台将事情说了,邀请他们母子二人一起搬去铁木真部落居住。
李萍也想儿子进入军中,能学些本事,不然一辈子放牧,怎么找段天德报仇雪恨。
于是,将帐篷被褥等收了起来。
坛坛罐罐的,装了一大板车,用马拉着。
李萍赶着牛羊,牵着郭靖的手,跟着大军一起前往铁木真部落。
来到铁木真部落不久,郭靖就跟部落的许多高层都熟识了。
因为察觉到二王子察合台似乎对郭靖很看重,所以大家都对郭靖另眼相看,不敢摆什么脸色。
加上蒙古人最欣赏好汉,听说了小郭靖救哲别的故事,都很欣赏他。
郭靖通过他的暗中观察,发现铁木真表面上对察合台十分地欣赏,实际上心底十分厌恶与忌惮他。
其实想想也明白,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察合台号称天狼神转世,威望几乎凌驾于他这个大汗之上。
作为一代枭雄,铁木真岂能不怒?
只是如今部族才刚刚起势,正是蓬勃发展的时期,根本禁不起内乱折腾,加上察合台的本领高强,否则铁木真早就要下手了。
至于父子之情,威胁到了自身地位之时,父子亦是敌人!
郭靖知道主神权限者都不简单,所以只是暗暗观察,没有半点轻举妄动。
他每日除了放羊,就是跟拖雷等同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