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羲好奇问:“大爷爷,你是什么境界?”
刘岩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老夫资质愚钝,勉强迈入三流。”
刘玉道:“其实三流文士已经是俊才翘楚了,天下大半的读书人,都未必能成为三流呢。
最主要的还是咱们家族弱小,没有功法,也没有底蕴支撑。
否则大兄说不定能晋升二流文士呢。”
他主要是对刘羲说的,免得他骄傲自满,看低了刘岩。
刘岩抚须道:“老夫年轻时就是吃了没有名师教导的亏,七郎天资出众,必然不能荒废了。
我听闻大儒卢植卢子干,近日已辞官返乡,我看可以把七郎送到他的门下读书。”
刘玉惊讶道:“可是我们涿郡的卢子干?此人可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啊!
他早年拜师大儒马融。
多次受到朝廷征辟,都推辞不就。
后来被圣旨强行征辟,成为经学博士。
在士林中颇有清名。
想要拜入这等名士门下,怕是不容易吧?”
刘岩点头道:“早年老夫曾经做过马太守麾下户曹,与卢子干因是同乡,颇有些交情。
以七郎的资质,必定会被他相中的。”
他又给刘羲面授机宜,讲了一些跟士人相处的礼仪跟忌讳等等。
临走前,又给了刘羲一包五铢钱,把他的月俸提高到了三千钱。
算是达到同族中第一等的水平。
刘玉亲自把刘羲送回了家里,才回转私塾去。
刘羲的家很大,当年鼎盛时候,也曾仆从如云。
如今却显得破败而空旷,全家除了刘羲一个主人,还剩下一个“半主”,两个下人。
这“半主”姓程名琪,乃是跟着母亲陪嫁过来的通房丫头。
刘羲喊她琪姨,她却坚持喊刘羲做少主,以下仆自居。
两个下人,一个是跟随祖父一起长大的家中老人,名叫刘福。
刘羲叫他福爷爷。
一个是刘福的孙儿刘禄,比刘羲大六七岁,是他的跟班小厮。
刘福的儿子儿媳都是当初跟着他祖父一起,被宦官杀害了。
他们听刘玉说了刘羲的事情,都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连说这是他祖父、父母在天之灵的庇佑。
专门去祭祀了他们一番。
第二日,刘羲一大早就收拾妥当了,站在屋门口等着。
因为他年纪太小,所以程琪坚持要跟着一起,好照顾他。
另外刘禄作为书童小厮,自然也要跟随。
不多时,一辆马车咿咿呀呀地驶过来。
赶车的是十九叔刘敬刘元起。
车帘掀开,只见一个胖乎乎的脑袋探出来,正是刘备。
他笑嘻嘻地向刘羲招手道:“七郎快来,哈哈,想不到吧,我和五郎也跟你一起去的。”
原来车上还有刘元起的儿子刘德然。
另外还有刘备与刘德然二人的乳母也跟着一起来了。
刘羲等人上车后,车上顿时挤得满满的。
一路上,小胖墩刘备格外地兴奋,不时地探头探脑,东张西望。
“十九叔,你说路上会不会有匪盗?你打得过他们吗?”他高声问。
刘元起没好气道:“就在咱们涿县境内,会有什么匪盗?
你们俩能不能跟七郎学学,安静一点。
别像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我给你们说,这次送你们到卢子干先生门下就学,可是族长花费了很大的人情脸面的。
你们要争取成为卢子干的入室弟子,得到真传。
七郎资质最高,希望最大,但也不可松懈。
大郎跟然儿也要努力,争取一年之内,成为入室弟子。”
马车一路颠簸,驶进一片山林里。
刘元起停下车,道:“到地方了。下面咱们走着上去。”
他们出了马车,只见这里是一整片的山庄。
绿树成荫,一座座房屋参差坐落于山间。
山门外,立着一块大石,上面写着“卢氏庄园”。
路上,不少的年轻士子,带着童仆,往山上而去。
显然都是慕名前来求学的。
他们跟着一起走上山,来到半山腰的一座草庐前,只见门口排起了长龙。
一位老仆走出来,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道:
“各位,我家主人说了,今日概不见客。
各位若是送礼的,可以原封带回了。
若是有故人书函,可以交给老汉,由老汉转交家主。
至于求学的士子,可以自行在山脚下找空闲的竹屋居住。
我家主人说,他会一视同仁,每日午时过后,聚众讲学。”
众人听说后,只好将信函留下,纷纷去山下找闲置的房屋。
也有本地的学子准备先回家,明日讲学时再来。
刘元起交上了信件后,对他们三人道:“这定是卢子干对学子们的考验,看谁更有向学的恒心。
你们三人不可懈怠,就在这安顿下来。”
于是,他们就在山脚下,成排的茅屋中,找了三座紧挨着的,住下来。
这茅屋都是以前来求学的学子修建的,荒废了几年。
如今虽然重新修葺了一遍,但是仍然显得十分地阴寒潮湿。
刘羲帮着整理好床铺被褥之后,走出门去,四处转了转。
见刘备正跟一个同龄的少年人在溪边聊天。
见刘羲过来,刘备高兴地招招手道:“七郎,这边!”
“这是我新交的朋友,辽东公孙瓒。”他给刘羲介绍道。
“公孙兄,这位是我族弟刘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