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的话有如晴天霹雳,震得张书军久久说不出话来,他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眼,yin晴不定,看得一旁的王平浑身如绵。
“这个混蛋!他妈的自己临死还要拉我们垫背!救他个屁,让他早死早投胎!”张书军突然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骂道。
“张局,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快点想个办法吧。”王平唉声叹气的说,现在早一分钟想出对策,自己与张书军就少一分钟受到威胁,对他来说,孙保国是他的一个死穴,而现在这个死穴,很有可能就被高杰戳中,或者说被朱代东戳中!
“仅凭孙保国的一面之词是没有用的,何况谁知道他的口供是真是假?是被高杰威逼还是诱导出来的?”张书军从桌上拿起支烟,轻轻的点上后,淡淡的说。
“我倒是交待了国少,以后什么也不要说,以前说的话,什么都不要承认。如果有人提起,就说是高杰刑讯逼供,至于其他的事,我们会给他想办法。”王平点了点头,轻声说。
“能有什么办法?高杰手中一直有一份证据,是那护士的指甲残留物,现在孙保国到了他手中,随便到哪里做个鉴定,不就成了铁证如山?”张书军冷笑道,如果是以前,他也是一口一个国少,但现在,只差没叫他“孙子”了。
“我看这件事关键不在于高杰……”王平迟疑了一下,说。
张书军看了他一眼,也是缓缓的点了点头,孙保国的事,只要能说动朱代东,就不算是什么事。可朱代东岂是那么好说动的?至少张书军就不能去,也不敢去。他刚刚在局党委会上让朱书记亲自提拔上来的高杰分管后勤,大大的驳了一回县委书记的面子,现在再去找他说情,可能么?何况以自己的级别,够得着县委书记么?
朱代东现在让高杰担任全县治安整顿行动的执行人,已经说明了问题,他对自己很不满,这种不满,如果不能调和,自己的前途是看得见的。张书军有些后悔,当初朱代东刚来的时候,就应该积极靠拢,不应该存有幻想,以前朱代东还会跟原来的屈有岑一样,任袁庆民等人摆布。
特别是新的纪委书记常怀庆的到来,此人原来是雨花县的纪委副书记,朱代东能让他来担任芙蓉县的纪委书记,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孟莘田,原来的纪委书记,几个回合,甚至连招都没出,就被这个常怀庆拿下,现在他更是坐阵芙蓉县,谁会再当这个出头鸟去让他祭旗?
但孙保国不救是不行的,自己虽然在朱代东面前说不上话,但有人能说上话。正如王平想的那样,他也可以把压力转移给别人。张书军甚至都没有避开王平,直接就给袁庆民打了个电话。
袁庆民听得也是心惊肉跳,孙保国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啊,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包庇他。一步错,步步错,一次错误的行为,会导致十次、百次的错误接踵而来,你想拒绝都不可能。
袁庆民接到电话后,也想找人分担压力,他把这个消息通知了肖冠,两人在电话里商量,这件事不能再瞒孙建功了。但让他们意外的是,在孙建功门外,他们见到了朱代东的专车,两人面面相觑,朱代东这个时候来拜访孙建功是什么意思?难道……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朱代东才出来,两人赶紧躲到一旁,等朱代东的车子消失不见,才从yin影处走了出来。两人走进孙家,见到孙建功一个人落寂的坐在客厅里,手指间罕见的夹着一根香烟,烟头有一大段烟灰,他却茫然不知,甚至就连肖冠跟袁庆民进来都没有察觉。
“老领导,你怎么啦?”袁庆民坐到孙建功身边,把他手指间的烟轻轻取了下来,放在烟灰缸里掐熄,此时他才发现,烟灰缸里已经不只一个烟头。
“庆民、肖冠,保国的事,你们怎么能瞒我?糊涂啊!”孙建功长长的叹了口气,人也好像一下子老子几岁似的,脸上的皱纹片刻之间就爬了出来。
“老领导,我们也是不想让你担心。”肖冠尴尬的笑道,当时的县委书记是屈有岑,对县里的控制并不强,当时肖冠、袁庆民、丰勇君在常委会呼风唤雨,而且屈有岑跟孙建功的想法也有些冲突,当时孙保国出了这样的事,他怎么能让这件事传出来?
“不想让我担心?”孙建功冷笑着哼了一声,如果三年前他知道儿子杀了人,肯定不会再去搞什么中药材基地,再不会因此而眼屈有岑起冲突,恐怕这才是肖冠等人所不愿意看到的吧。
“老领导,现在事情都已经出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怎么让保国平安过关。”袁庆民着急的说。
“刚才代东同志跟我说起了这件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孙建功怒道。
“老领导,保国可是你的亲儿子!”肖冠也是焦急的说。
“我的意思已经跟代东同志说的很清楚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孙建功无力的挥了挥手,他当然也很爱自己的儿子,可是儿子杀了人,而且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刚才朱代东已经让他看了省公安厅的鉴定文件。
“去我那里坐会吧。”出来后,肖冠说完。
袁庆民点了点头,孙建功可以让孙保国去受法律的制裁,但他们两个不可以,孙保国绝对不能回来!
“这件事你怎么看?”在机关宿舍里肖冠的家中,两人在肖冠的书房中坐了下来,肖冠问。
“老领导这次糊涂啊。”袁庆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