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朱代东接到了侯勇的电话,“朱县长,在家吗?我就在你家楼下。”
“在呢,侯哥,你怎么来了?”朱代东把房间里的灯拉亮,他现在回家后一般不开灯,要开灯也只卧室里的。卧室的窗户装着两层窗帘,灯光不会透出去,这样晚上家里就少了许多来客,这也是朱代东摸索出来的应付登门拜访者的办法。别说,这个办法很有效,晚上回来后,待在卧室看书,有人敲门也佯装不知,如果是熟人就会给自己打电话,不敢打电话的无需接待。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幸好朱代东现在是单身汉,要不然的话,这个办法就不能使用。侯勇来的时候,他已经听到,只是没想到他是来找自己的。
侯勇不比别人,在树木岭的时候,朱代东就与他关系莫逆,挂上电话,朱代东亲自下楼来见侯勇。侯勇站在一辆四轮农用车的旁边,车灯还亮着,这车就是他开来的。这是台定制的带有封闭式车厢的农用车,虽然价格要贵几千元,可是用来送食品却最是合适不过。
“朱县长,怎么敢劳驾你亲自下来。”侯勇谦卑的说,当初朱代东分配到树木岭中学的时候,是自己儿子的班主任,因为儿子成绩一下子提高很快,才跟他认识。后来他调到乡z fu,两人的来往才渐渐多了起来,关系也慢慢走的很近。
后来朱代东在树木岭几个月就转正,半年后升为副乡长,一年时间没到,又提拔为乡长。再后来又调往狮子山担任党委书记,也才一年多时间,又调到了县里担任县长助理。几个月时间,马上提为副县长,到现在更是贵为常务副县长。朱代东的提拔,让侯勇有些眼花缭乱,刚刚适应他担任某一个职务,可还没习惯,马上又提拔,现在他已经成为自己一个绝对需要仰视的存在。回想朱代东在树木岭工作的i子,好像就在昨天啊。
“侯哥,我们这才多久没见,就生分了。”朱代东掏出烟,给侯勇敬了一支。
侯勇手忙脚乱的接过来,也不敢点火,拿在手中茫然不知所措。朱代东微微一笑,掏出火机给他点着,“侯哥,你的思想有问题。”
“我的思想哪有什么问题?”侯勇机械回答。
“你的思想要是没有问题,怎么会耿耿于怀我的职务,难道你认为我现在当了副县长,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么?”朱代东笑着说,这话带了点常务副县长的气势。
侯勇尴尬的摸了摸头,朱代东离开树木岭之后,职务是越来越高,一开始他还想跟朱代东保持来往。可是当朱代东擢升为副县长后,他想再保持原来的关系,已经没有胆气,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走吧,上去再谈。”朱代东说。
“朱……代东,我来是给你送东西的。”侯勇说,下午他被紧急召回村里,侯书记交待他一个任务,给朱县长送卤食,侯勇不敢怠慢,吃过饭便住县城赶。
“侯哥,是不是搞错了,我只要三百元的卤食,你这里三千块都不止!”朱代东等侯勇打开车厢,惊讶的说。
“难得你喜欢厂里的东西,而且还拿去送人,这也是村民们的一片心意。厂里知道是你要东西,一个劲的往车上装,这还是我爸极力制止,说太多了你也吃不完,不然的话,能把这车装满。”侯勇说的不是假话,如果说树木岭是朱代东的根据地,那侯家塘村可以说是他的堡垒,当初建豆腐厂的时候,朱代东忙前忙后,甚至还亲自跑到市里,为厂里跑供销。侯家塘每个村民都从豆腐厂中赚了钱,谁不感激朱代东?
“回去之后替我谢谢村民们的好意,东西我全部收下了,但得付钱。”朱代东说,见侯勇还想说话,连忙又说,“你是知道我xing格的,如果不付钱,我宁愿不要。我才刚当上常务副县长,你不想我这么快就犯错误吧?”
侯勇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朱代东付了三千元,侯勇回去的时候,还搬了一箱十年陈酿的茅台到他车上,说感谢侯家塘村民们的心意,他请大家喝酒。
看着几十箱的卤熟食,朱代东有种自己开熟食批发部的感觉,他每样都开了一包,感觉口味还不错,特别是卤鸡腿,别有一番风味。这应该够自己吃大半年夜宵的了,朱代东心想,只是不知道全部吃完后,会不会不家这种感觉?
周五一下班,朱代东就让司机把车交给自己,他要出去办事。上次徐军来的时候,二十箱酒也是用桑塔纳装的,前面的副驾驶还空着,朱代东就从家里搬了八箱卤菜和两箱二十年陈酿茅台,把副驾驶填满,最后想想,又每样多搬了一箱,准备送给徐军。
朱代东送的东西并不值什么钱,但这份情义却让徐军感动。当场试了口味之后,更是对这些卤味赞不绝口。以前他只吃过树木岭的卤香干,但是卤肉还是第一次吃到。朱代东告诉他,豆腐厂的卤肉销售很火爆,现在主要供应市里,县里都要不到货。
到了香山山庄,搬东西的事当然不用朱代东出手,徐军安排人给他办得妥妥当当的,车里、尾厢,除了除下驾驶员的位置外,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
有车就是方便,从雨花县吃过晚饭吃过,凌晨二点到了武当山,这里朱代东已经来过多次,把车停在山腰上,步行上山。晚上的武当山异常清静,听着虫鸣风声,感觉就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朱代东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宁静了,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