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chun华,你这个窝囊废,天天只知道窝在家里!”聂丽红见到老公每天窝在家里,抱着本书,气就不打一处来,原本郭chun华颇受沈成梁的重用,让他负责狮子山的养殖场,可没想到会发生猪瘟,沈成梁被调离,郭chun华的分工也被调整,负责科技,狮子山有个什么鬼科技要管的?这跟提前退休没什么区别。郭chun华在乡里地位骤降,她在民政所也跟着受气。
“不在家里能去哪里?要不我去找找县长县委书记?”郭chun华头也没抬,伸伸身子,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接着看书。
“谁让你去找县长县委书记?再说了,就算让你去找,你认得路么?朱书记刚来咱们狮子山,你就不能主动向他汇报汇报工作?”聂丽红恼道。
“当初沈书记刚来时,你也天天挑唆我,结果呢?我这人的xing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会跑会送,早就不在狮子山了。现在这样挺好,不用干活还有工资拿。”郭c格,让自己踏踏实实做事行,跟人交往搞好关系,比去庄稼地里干活还累。
“什么叫我挑唆你?当时你去后,沈书记不就重用了你?”聂丽红怒道。
“当时不是你天天在我耳边唠叨?我是被你逼的,今年我再不做这样的事了。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丢不起这个人了。”郭chun华哂道。
“嫁给你真是倒了一辈子霉!”聂丽红把锅铲一扔,晚上都别说了。
聂丽红正要摔门而去的时候,碰到了提着两瓶树木岭酒的朱代东,“丽红同志,要出去?”朱代东早在远处就听到了房里的动静,此时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微笑。
“朱……朱书记。”聂丽红一呆,马上一阵狂喜涌上心头,她高声朝着内屋喊了句,老郭,朱书记来了。
“乡里食堂还没开火,来蹭顿饭吃,不打扰吧?”朱代东把酒放到桌上,原本他想等初八上班后才正式找郭chun华谈话,可听到他家里的情况,马上改变了主意,这个时机也许是最恰当的。
“书记来吃饭随时欢迎,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老郭,你陪书记坐儿,我去炒几个菜。”聂丽红惊喜交集之下,哪里还顾得上跟郭chun华拌嘴的事,转身到了厨房,麻利的炒了几个拿手好菜,大过年的,家里什么都有,就看心情如何了。
炒好菜,聂丽红说要出去串串门,书记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蹭饭,他要想吃饭,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请,自己家有什么能吸引他的?唯一能引起兴趣的,也就只有那个榆林脑袋的郭窝囊副乡长了。
聂丽红没有去串门,就在门外溜达,给家里站岗,晚上任何人来家里都必须挡驾。外面寒风肆虐,可是聂丽红心里却像烧红的碳火似的,浑身暖烘烘的,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反正聂丽红的脚都有些麻了,朱书记终于推门而去,聂丽红连忙闪到一旁的暗影中,等朱代东走远,她马上跑回了家。
“老郭,怎么样,怎么样?书记说什么了?”还在门口,聂丽红就急不可待的部在,那语气,与朱代东来之前,判若两人。
“工作上的事,你问什么?”郭chun华又拿了书,斜睨了婆娘一眼,淡淡的问。
“我错了还不行吗?”聂丽红柔声的说,说话的神态,像极了刚开始热恋时的模样。
郭chun华轻轻一叹,“书记说了,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还让去搞养殖场?”聂丽红脸se变了。
头发长,见识短,郭chun华嘟嚷了一句,不再理会婆娘。但女人的好奇心比核武器的力量还要大,晚上,郭chun华拗不过她,只得解释,乡里今年要成立家具厂,朱书记的意思是自己去负责。
聂丽红现在对老公搞企业有恐惧症,一听之下很是不满。郭chun华讥笑,搞经济沈成梁能跟朱书记比?你不知道树木岭去年取得的成绩?家具厂不但能搞,而且一定会搞好,说不定不会比树木岭的养殖场差呢。
聂丽红一听,立刻又激动起来,问,真的?郭chun华不想回答婆娘白痴般的问题,翻了个身子,准备睡觉,聂丽红在被窝里撩拨他,回应也很冷淡,今天爷们要当回真正的男人,不能你想搞就跟你搞。
朱代东与凌长金沟通家具的事却遇到了点阻力,凌长金对家具厂很支持,但按照朱代东的估计,家具厂的投资要达到八十万,就算县里支持二十万,乡里也拿不出六十万。乡财政上确实有钱,可乡里要用钱的地方也多,总不能书记你到时连油钱都不够吧?凌长金的支持有一定的限度,朱代东的能力他也信服,可要让他把全乡所有的钱都拿来投入家具厂,却不行。
凌长金说的很委婉,但语气中的坚持却显露无遗,朱代东沉吟了一下,决定这件事以后再说,书记管人,乡长管钱,如果钱都到了家具厂,凌长金这个乡长可就真成了跑腿的。
至于家具厂的厂长由郭chun华在吴震当书记时,表现得很普通,做事也踏实。但沈成梁来了之后,跟书记的交往就频繁多了。这让凌长金不喜,再加上养殖场出事,调整郭chun华的分工顺理成章。现在朱代东又要启用他,凌长金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如果上党委会,应该算弃权吧。但这样的事,朱代东是不会拿到党委会去讨论的。以他在狮子山的威信,只要跟乡里的主要领导打声招呼便行。
乡z fu的工作有时必须要粗暴,文化高的到了下面,也要学会粗鲁,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