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天气虽好,可北方也不弱,延青酒楼的上空,蓝天白云,太阳夕照。“邦,邦,邦!”一阵敲打木鱼的声音出现在了大街之上,随同而出的,是一个年纪近百的老僧人。僧人不是泛泛之辈,正是当年叱咤于江湖的彻云潇,也就是当今的乌潇。
此人出现于此,倒是怪了,除了王宇志与韩恬之外,谁还能识得此人。只见乌潇出现于大街,又直奔延青酒楼而来,要说是偶然间的来此化缘,那是断然不可能的。大街上的过路人,都是把目光投向了乌潇,如此年龄大的,也算是一个稀罕。
乌潇到了延青酒楼前,木鱼声也停了,抬头又看了一眼招牌,随后慢步走了进去。“大师,店里请!”一进入就有店小二招呼。楚青一人在柜台里站着,听小二吆喝,也是打量起这高龄老僧。
此时店中尚有四五桌来客,其中也不乏喝酒吆喝的,见一处清静之地,乌潇也走了过去。论及过往之事,乌潇还算是楚青的救命恩人,可是自进来,他还不曾看楚青一眼。放下木鱼,坐了下来,只见那小二上去便讲道:“大师真是来对了,我家掌柜的说了,凡是僧侣到时,一概不收银钱,我这便给大师上一碗素面!”
小二说着便要走,乌潇一听,即刻便喊道:“小二且慢!”
“怎么,大师还有什么吩咐?”小二停了下来,既不收银钱,脸上也不失客套。
只听乌潇淡淡地说道:“凡事都有因果,老僧吃了你的面,你却说不收银钱,莫不是因为可怜老僧,或是对僧侣的一种歧视!”
小二愣住了,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不收钱都成了一个错。楚青一直看着乌潇,见他在与小二辩驳,虽听不清楚,可也不由地走上了前来。不等楚青走近,那小二便笑言道:“在这里可没有什么因果,我们都是听掌柜的,掌柜的说了,我们自然要放在心上,如果大师执意要留下些钱财,也不影响我们为您上面!”
“这么说来,还是要收钱了!”乌潇却又说道。
“不收不是,收也不是,大师如此德高望重,难道是来为难小店的吗?”突然听有人在小二身后说道。
说此话者,不是楚青,竟是不知何时出现在此的舒莫延。舒莫延言语中有些笑意,说着便到了楚青一侧,而那小二闻声,也是回头看去。只听舒莫延又对那小二朗声说道:“你只管做去,做好了端上来,吃不吃,不是你的事!”
小二一听,一脸无辜的下去了,要不是舒莫延站出来,他还真不想再伺候这难伺候的主。等小二下去,舒莫延却又淡淡说道:“听大师的口气,好像不是中原人,难道大师一路走来,都是靠着银钱,或者说是到寺庙充饥的吗?”
要论道理,舒莫延就是在天下第一聪明的王宇志面前,也不甘示弱,佛门中人,他更是感兴趣相驳。等舒莫延说罢,乌潇便淡淡说道:“化缘之缘非买卖之缘,老僧所来之处,乃后者之缘,故而,也不如施主说的如此极端,至于那掌柜的要求,实则是苛刻了!”
舒莫延一听,不禁淡然一笑,与楚青示意了一下,便上前坐到了乌潇的对面,而楚青忙于店内事务,也走回了柜台。不请请示,舒莫延直接坐了下来,坐下后便欣然地说道:“大师好像又错了,佛门有言,无色无相,大师怎么区分的这么清楚。再说,对于我这小店而言,僧侣到处,在下还真不愿提及买卖!”
“依着佛门,无色无相乃中原的佛法,区分有别,施主更甚。依着实情,施主是在自作主张,若要达理,因随客便!”
舒莫延不畏王宇志,可是在观音寺,乌潇曾将王宇志说的无言以对,现在看来,这是要效仿当时了。这句话后,舒莫延确实变了脸色,可是紧跟着,舒莫延便又说道:“好,大师既然说了凡事都有因果,那在下倒是问大师,大师一路来此,可晓得中原的慈悲是何物?”
“徐徐万里路,处处皆慈悲,施主所看的、所听的、所嗅的,甚至于所问的,都可说是慈悲!”
“那何物非慈悲呢?”舒莫延跟着又问。
“世间之物在于自身的定义,处处是慈悲者,又处处非慈悲,这便有了大小之别、高低之论!”
舒莫延突然又笑道:“大师所言,在下心知肚明,这也正是在下厌倦佛法的头疼之处,试问一下,高深的佛法经意,还有没有讲不通的道理?既是这样,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间疾苦,什么求不得,什么放不下,还有什么怨憎悔,难道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一字一句的听着,乌潇却仍旧是面不改色,舒莫延是以例相辨,看来也无从说服。只听乌潇又淡淡地说道:“正统的僧人无欲无求,故而老僧出家了,若是施主不弃,可随老僧而去,依着施主的悟性,定能做到正统!”
“不是,大师多虑了,在下可无此意!”舒莫延忙回道。
“可是听上去,施主对佛门,好像感兴趣的很啊!”
舒莫延不禁一怔,感觉像是中了招,他一再以佛法之言辩解,竟被其一句话便给否了。此路不通,舒莫延便又说道:“佛门有规,本店也有规,此地不是佛门,那再问大师,大师到了,是否该遵守这样的规矩呢?”
“听施主的意思,喝酒吃肉的,或者娶妻生子的,是不能进任何一家寺庙了!”
舒莫延又是一愣,脸上早已无了自信之样,反而有些三缄其口的担忧。舒莫延疑惑地问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