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侯虽然嗓门很大地让人将那折花之人带来,好似要大张旗鼓去整治一番,但真将人带来后,却是转而去了院中花厅——

毕竟今日宾客们来的主要目的是赏花会,而不是惩治什么人,不能为了这件事情就扰了大家的兴致。

有周夫人在,蔷薇院中的宴会照常举行着,花厅里发生的一切仿佛都与院内众人完全无关,大家言笑晏晏,看都不往那边看上一眼。

此刻聚在花厅中,不过是张大人以及几个极其爱花的同好罢了。

几人走到那些被折掉的花朵前面,仔细观察了半晌,小声讨论许久,最后由张大人肯定说道:“果然是紫绮。”不赞同地看了眼宋静夜,他对着花朵很是惋惜地叹道:“可惜了。”

勇毅侯本就心里不顺,听到张大人的论断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宋静夜吼了半晌。谁知女孩儿不气不恼,只睁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宋静夜人如其名,给人一种很“静”的乖巧感觉,不说话的时候只用那双眼睛迷蒙地看过来,让人一下子就心软了。

对着这么个少女,勇毅侯说着说着自己先没了气势,停了片刻后,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你是哪家的姑娘?让你家大人来说话!”

见他终于停歇了,宋静夜才慢吞吞说道:“没有,不是我弄的。我过去看它的时候,它的花已经被折下来了,搁在枝桠中间。”她指了那几个丫鬟,“她们问我是不是‘夜姑娘’,我说了是,她们就带我过去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罗纱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巧听到这几句话。

“夜姑娘”一入耳,再看看自己和宋静夜颜色相近的衣裙,罗纱心道这误会可真是闹得太巧了。

又回头看了眼宴席上,依然没发现二皇子妃和十一皇子的踪影,罗纱走进屋中先看了看宋静夜白皙的手指,这才向众人行了礼,朝了张大人他们那边问道:“请问诸位大人,可确定了这是紫绮花?”

张大人正与其他几人一同扼腕叹息着,见罗纱问,便随口答了句“是”。

“大人精通养花一道,那么对于这紫绮的特性,想来也是知道的吧?”罗纱说着,又向那几个丫鬟的手指扫视了一番。

说起这个,张大人很是自傲,终于正眼看向罗纱了,“那是自然。”

“晚辈有几句话想请教大人,不知大人方不方便。”

张负手而立,很是自信地说道:“紫绮的特性极多,不知姑娘指的是哪一点?老夫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说紫绮花茎秆的汁液沾染到皮肤上,就算是用水洗,也要许久才能褪色,不知可有此事?”

张大人颔首道:“确有此事。当年清婉公主还用它做过蔻丹,据说当时有许多人争相模仿,试图做出紫色蔻丹,但没有一种植物,能染出紫绮汁液那种鲜艳的色泽。”

听得他这样说,罗纱就松了口气。

沈秋意曾经有一次开玩笑的时候顺带着说起过,说到蔻丹,若是想染紫色的,能觅得那紫绮茶花来是最妙的,据说那花的花枝断了时,流出的汁液就是紫色的,染到皮肤上,就算用水经常冲,最少也得五日方会褪色。

罗纱方才就觉得“紫绮”这个名字耳熟,后来细想了会儿才记了起来。

她指了那花茎上明显的掐痕,又指了宋静夜白净的手,说道:“那么大人以为,这花枝可会是她折的呢?”

张大人方才只顾着去看紫绮茶花,加上他觉得这捉住伤花之人到底是勇毅侯府的私事,不便过问,因而并未多想那些。此刻见罗纱提起,他才真正去注意宋静夜,看到她一双手指纤尘不染,便对勇毅侯笑道:“这回你可弄错了。此花一看就是被急忙间用指甲掐断的,这小姑娘一双手白白净净的,肯定没沾过这花。”

勇毅侯一听这话,忙吩咐人去查,凡是看到手指上沾了紫色的人,统统带来!

下人刚领命还没出门,二皇子妃带了十一皇子匆匆赶来。看到宋静夜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二皇子妃褪去了平日里冷静的样子,急切地说道:“怎样?你还好吧?我们刚才寻你半晌都寻不到,可急死我了。”

罗纱这才知道二皇子妃她们是去找宋静夜了。如今见正主已经到了,心知她们和勇毅侯肯定还有好一番争论,罗纱便悄悄退了出去。

临到了门边的时候,身后不远处传来个柔柔的声音:“多谢。”

她回首望去,只见宋静夜正向她看过来,面上带着干净纯净的笑意。

罗纱笑着颔首,就也出去了,正好迎上匆匆而来的穆氏。

“那个果真是小夜?”见罗纱从里面出来,穆氏忙问道。

得到肯定回答后,又问了事情与宋静夜无关,穆氏反倒是笑了,“我好多年没见她了,方才可是一下子没认出来。她这次来,必然是为了景安吧。”

听到穆景安的名字,罗纱一愣,还不待细问,穆氏已经匆匆进屋了。

带着满腹疑虑,罗纱正慢慢往回走着,就听侧边有个慵懒的女声说道:“叶姑娘果然好大方,居然肯出手帮助小夜。”

这声音带着丝魅惑,罗纱在一个时辰前刚刚听过,自然记住了。

她脚步滞了滞,循声看过去,只见之前遇到的那个美艳女子正朝着自己袅袅行来。

女子的姿容绝佳,气质高华,只是眉眼和声音带着魅惑,让她平添了许多的妩媚之感。

虽然心中疑惑为何这人会识得宋静夜,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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