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难题是,患者已经昏迷了(休克导致昏迷),血压需要大剂量升压药维持,呼吸需要呼吸机辅助通气,更要命的是,患者的肾脏也开始出问题了,尿少了,急性肾损伤了,不得已,我们给病人做了床边肾脏替代治疗(类似透析)。

患者的脏器一个一个倒下,心,肺,肾,脑,胃肠

经过2天苦苦坚持,我们那段时间没怎合眼,大半夜起来看看患者尿量如何,复查个动脉血气看看氧合状态、内环境如何。

大家的神经都异常蹦紧。

患者的家属也没离开过我们的接待室、走廊,我一给电话他们,他们3分钟就能出现在我面前。

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我跟她儿子说。

李医生,我相信你们,请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妈妈。他红着眼睛,近乎哀求我。

第3天早上,情况没有丝毫好转,甚至还有恶化趋势。

我扛不住了,忍不住了。主任也憋不住气了,再一次找齐了上次几个专家,还请了麻醉科医生。

兄弟们,保守治疗效果不好,再继续这样下去,患者必死无疑。主任有点神伤,她才50多岁,还是很年轻的,太可惜了。

胸外科几个主任也来了,大家讨论来讨论去,还是觉得情况太差,风险不是一般高,是极高啊。

这时候麻醉科主任发话了,我跟icu主任意思一样,患者目前这样的状况,不做肯定死,做了可能也会死,但起码有一线希望。

包括医务科在内,大家都赞同手术。

胸外科主任最后下定了决心,拼一把!

但是手术前,必须把所有风险都跟家属说好,别到时候惹了麻烦。胸外科医生反复指出这一点。

最后,由医务科、icu、胸外科三个科的科主任组成术前谈话小组,跟患者家属充分进行了沟通,大概意思是,不做是死,做了可能也会死,但有一线生机。如果术中出现事故,家属不得怪罪医生,医院。

家属签署了知情同意书。

当天中午,我们就把病人推进了手术室。

我看到患者的儿子和丈夫守在手术门外,一言不发,来回踱步。

他们当然紧张。

我也紧张。

手术医生更加紧张。

但紧张归紧张,专业归专业。

中途我打电话去问手术室护士,她们告诉我说,虽然困难,但暂时情况还可以。

晚上,病人被推出来了。外科医生把坏掉烂掉的瓣膜拿了出来,换了新的人工瓣膜进去。

胸口上厚厚的纱布敷料,还有心包、纵膈引流瓶,瓶子里面有鲜红的血液,这一切都提示,病人活着出来了!

我安抚了家属,让他们在icu外等待。

病人术后还是得入icu。

一切从这里开始发生转折。

第二天,患者清醒了。

那天下午,升压药的剂量可以逐步下调了。

复查了动脉血气,提示患者的呼吸氧合功能显著好转了。

胸外科医生看到这样的化验结果,站在床尾傻笑。

第三天,我们顺利把患者的呼吸机摘掉了。

患者的呼吸变得那么平顺,这是那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呼吸那么平顺,而且还是在不需要呼吸机的前提下。

我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我跟患者儿子说,你妈妈很可能可以度过难关。

他哭了,没说什么,只是说,谢谢医生,谢谢你们。

术后第5天,患者所有情况顺利恢复。心肺功能俱佳。

她活了过来!

而5天前,我们都以为会永远失去她了。

转出icu那天,病人跟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姓什么,但我认得你了,你们都是好医生,谢谢你们。

我笑着说,胸外科医生冒险救了你,你应该首先感谢他们。请他们吃个水果也是可以的,哈哈。

医生和患者,只有是一条战壕上的战友,才有可能战胜敌人。

不是么?

马来我家天台烧烤,烤生蚝,将啤酒(都是高嘌呤的,有痛风的朋友请绕道)

酒到半酣,跟我说起了一段往事。

这是我这辈子最成功的一次抢救,老马说。

我看他兴致盎然,只好顺着他的话茬,给他倒了一杯酒,说我洗耳恭听,说来让小弟学习学习。

5年前,老马下乡。

这是广东北边一个小县城,有河流经过。一次下夜班,我骑着自行车到河边舒缓心情,生活是有很多压抑的,工作,晋升,家庭,还有应酬,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老马眯着眼睛说。

河流边行人不多不少,各玩各的。

一个四口之家引起了我的注意,老马说,我羡慕他们。这应该是趁着周末,父母陪伴两个小孩出来玩耍,大一点的是姐姐,估计6-7岁,小一些的是弟弟,4-5岁吧。

他们笑的很开心。

生活好像很美好,没什么烦恼事情。

老马毕竟是多年的急诊老兵,他马上意识到了一个隐患。

小河边虽然有护栏,但是护栏很低矮,小男孩的整个上半身都能探出去,这可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啊,护栏外面就是水深1米以上河流,这个水不算太深,但要取孩子性命已经足矣。

但看孩子们玩得很起劲,笑的很开心,老马也不好泼人冷水,再说,人家父母都在旁边杵着呢,还能出什么事呢。

点了两根烟(老马现在已经戒烟了,吸烟不好,大家不要学),想了一下该如何平衡工作与家庭的矛盾,老马拍拍身上的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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