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贵客。鲍里斯,波佐利亚堡风云人物……”绷带头睨着我没有接,沉沉一笑,“如此,价钱翻倍。”
我又取出一袋堆叠到掌心,金子碰撞的叮铃声,诱发出一种深度刺激,让绷带头佯装的矜持轻易粉碎,他盯着袋子,绑嘴的绷带因激动,随着呼出的热流一起一伏。
我袖了手,绷带头目自随移,直至视线落向我。
“现在,可以说了吗?”我随手抛出金子。
绷带头稳稳接住,喉咙里咕噜起连串笑声:“贵客爽快,当然,我们要价是偏低的。那么,说出你要打探的内容,我们会为你奉上最好的服务。”
“我要知道鲍里斯最近的状况,记住是所有。”我学着对方的口吻伪装自己。
绷带头没有像上次那样翻查‘百宝箱’,胸有成竹的直接道:“呵呵呵……鲍里斯自回到‘亚维’别墅就再没有出来,他请过城主的私人药医,之后便一睡不起。两i前,城主亚尔维斯派人探望过鲍里斯。前i,其小舅子韦勃男爵先后两次造访,又匆匆离去。”
“鲍里斯现在是睡是醒?”
“深度昏迷,形若干尸,服了某种不该服的药物,濒死无生。”
我很诧异他会这样说,正寻思,绷带头蓦然前探窗口:“知道的就这么多,作为连i来的光顾,馈赠你一句,收起你那该死的傲慢,马上离开这里。我们关注你比鲍里斯更多,有人花大价钱买你的zi you,祝你好运,愚蠢的女人!”
啪!木窗在下一刻卷着一蓬尘土闭合。直来直往的巷口两端突然涌出一堆全副武装的佣兵,呼喝着前前后后堵住我的去路,打头的正是前几天在城门口被我一脚撂趴下的士兵。
“呵……”士兵手扶配剑踱至我跟前,玩味儿的瞟了我一眼,撇开的嘴角吊着腻歪死人的不屑,“婊子,还记得我吗?爷我等好几天了,今儿个你总算栽在我手里!”语气有扬眉吐气的快意,有蒙受耻辱的宣泄,他梗起脖子,咂摸着牙花,忽拿剑鞘一戳我:“跪下,给爷舔脚。”
我漠然凝视着他,出奇的没有愤怒,更多是对这个世界的鄙夷与厌恶。腐朽而黑暗的旧时代,男尊女卑,奴役与被洗脑的奴役,即使你逞一时之快,又能改变什么?
士兵癫狂的笑了,他骤然踹过一脚,大吼道:“老子叫你跪下,没他吗听到吗……”
‘砰’得一声,士兵下脚时,人已面朝下栽了下去,狗啃泥趴在我脚边,头磕出了血。士兵哆嗦着红眼爬起身,我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是什么让他如此气怒,难道拜倒在女人脚下,于男人而言就是奇耻大辱吗?那凭什么要求女人必须给你下跪!非男非女的我又算什么!
士兵暴怒地拔出长剑,我狠狠握紧拳头,无形的上位者威压狂扫开。士兵霎时面容扭曲,恐惧的仍了剑,蹬蹬倒退几步。
我只觉一股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混蛋!”委屈不忿自卑挣扎无力躁动……百结淤心,我鼻子一涩,近乎带着哭腔喊出来。
胆怯的士兵转对佣兵大吼:“带走!把这婊子给我带走!带走!”
几个一脸莫明的佣兵上前就要绑我,我的冰冷令他们望而却步。
“我自己会走,带路。”
佣兵犹疑地看向士兵。
后者不耐地挥挥手“怎样都好,赶快让她在我面前消失!”
穿过盘错的巷口,行上畅通无阻的主干道,一路无言而沉默。佣兵没有凯旋而归的风发意气,押解也不像押解的样子。
内心稍稍平复,我蓦地很想笑,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最骄傲的人,尊严不容一丝亵渎与践踏,即使面对外界,也永远把自身摆在首位,不分场合、不分轻重的沉溺于jing神世界,一些逐渐淡忘的情绪,被某些场景触动,就会不可遏止的炽烈爆发。
这个世界总在挑战自己的价值观、人生观,我一遍遍更正,变得益发冷漠、洒脱,却仍要为糟糕的现实买单。没有真正的从心所yu,即便一度放弃为人,做神、做白jing灵也好。封闭了感官的现世,只剩苦涩绵长的回忆,不断的重复,淡淡的痛也会越发腥烈,无时无刻的压抑,支撑自己的同时,也剥夺了太多快乐,毁尽了旖旎华年。
我或许应该走出沉重,瞩望外面的天,体验一回异界的多彩纷呈。一个声音告诫自己,你不一样,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是孤独的,特殊的,独一无二的。你可以把自己想象成悲情的主角,希冀并不存在的人看到你的事迹,然后把它流传下来,撰成史诗广为传诵。
你不在乎,又在乎的紧,自相矛盾,又觉得很伟大。其实不过是一个害怕受伤,又对外界无限向往的可怜虫。那个从前的自己,用力量伪装软弱,用行动掩盖无助,从来,就不曾改变。兴许自己那点儿痛彻心髓的遭际,在别人眼中跟本不算什么,年轻而天真。
嗯……自己这是怎么了,干嘛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态度自贬自鉴?我发觉随着年龄增长,看待事物的阅历加深了,xing格正在逐渐定型,也许以后,很少会有这种深层次的自我剖析了吧?
可从一个心理上男女不辨的假妮子,稀里糊涂换成了**上的真女人,自己永远无法释怀,也注定没有明媚的‘人生’。宇轩,那个唯一不嫌弃自己,接纳自己,对自己敞开心扉的男人,是自己深深的倚赖。刚刚热烈飞扬起的情,也随着他的殇逝折了羽翼,跌落无尽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