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真要放她离开吗?”身后,伏瑶的的声音问道。
“难道还真废除她的修为不成?”
“可是您刚在三清殿大闹了一场,才替她免去了刑罚,若让掌教真人与莫师伯知道,您又私自放她离开,还带着灵修峰的内门功法,必然要迁怒于您的。”
“呵!~”柳唐秀冷笑了声:“不就是到刑雷台受罚嘛,鹤师叔那把老骨头都去了,我还怕挺不住?”
“可是师尊……”伏瑶有些欲言又止,低声道:“弟子刚从授学殿回来,听说三清殿那边下了法旨,将神符堂弟子全部开除仙籍,并驱逐出山,搞得现在灵隐峰那边也是人心惶惶。”
柳唐秀眉头皱起,叹道:“做法虽然偏激,却也能够理解,毕竟神符堂总共也就那几个人,即便全部驱逐,对灵修峰来说也无关痛痒,灵隐峰那边应不至于,更遑论我们镜月峰了,这个你不必担心。”
伏瑶身子一颤,忙解释道:“师尊,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下去吧,为师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弟子告退。”
出了殿门,伏瑶紧张的心绪才算松了一口气。
清冷的晚风拂面,带来山林的一抹馨香,他抬头仰望群星璀璨的夜空,正是暮夏将尽,秋风送爽时节,月色皎洁如霜,美丽,宁静得就连虫鸣也不忍打扰。
静谧得,有些沉重。
她就这样静静地仰望着月色,任由风声吹乱了思绪。
她说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失去最爱的人,而是因为太爱一个人,而失去了自己,那将是一生都无法愈合的痛。
虽然那一番话是说给虞桑雪听得,不知为何,却莫名搅乱了她的心绪。
她觉得,她应该是羡慕虞桑雪的,可以为了所爱的人奋不顾身。
甚至于,她也羡慕祁龙轩,那一抹为情挡关,至死无悔的执着,至今仍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不禁扪心自问,或许自己确实是懦弱的,镜月峰的大弟子身份,一直压抑着她内心的渴望。
直到师尊对那个人说,想让那个人继承她的衣钵,接掌这镜月峰的首座之位,她的心才在刺痛中,得到了清醒。
也许,她也该肆无忌惮的放纵一回的,哪怕伤得体无完肤,至少能够让自己死了这条心,那时道海云深,灵修峰也是她的归宿!
灵修峰号令苦境分坛,全面通缉祁龙轩的檄文已经发出去了,灵修峰也派出了大批内门精锐弟子,前往苦境追缉。
伏瑶觉得,既然那人是魔皇陵的圣主,魔皇陵必也会派人去寻他,或许还有再见的机会的。
所以,她自作主张的报了名,明天即将跟随莫问行率领的队伍出发。
她原打算跟师尊提这件事的,现在看来,似乎不重要了。
她就这样望着璀璨的星河,突然痴痴笑了起来,眼中渐渐泛起了水雾,有些迷茫:“道理谁都懂,却依旧说服不了自己,我又何尝不是呢,东伯阳……”
昆仑,天柱山!
这片山脉位于苦境中心,为真龙作结,势极高峻,昭昭千里,乃神州第一圣山,其高齐天。
传说最高处有十二峰起拱,如众星捧月,佛座金莲,托起中心一蕾,名唤天柱!
天柱山高逾万丈,直入云天,顶端终年云雾缭绕,万载积雪。
外扞群山重重开帐,洪川四面关拦,内有华表扞卫,日月镇守,实乃千乘宝地!
世间传言,凡大贵之地,必有大德上载,天都宫雄踞此山已有十万年之久,俯瞰天下,将数百里方圆之湖泊山林纳为一体,占尽天下形势,堪破山水造化,其势恢弘,堪比天宫。
正是号称陆仙界的顶峰,天下的主宰——天都宫!
夜深,寂静而深邃,于这千万年来不曾有过虫鸣的宫殿。
徐风轻抚,月华冷罩,处处投射着一股孤独气息,恍若死城!
遥遥远望,铺满月华与霜雪的登山道,如蜿蜒的银蛇扶摇而上,缠上了巨山的腰,直达那座在月色中,泛着冷光的巍峨宫殿!
沙沙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自幽深回廊而来,。
倒映着柔弱的月光,来人一身紫琅色衣束,头戴火红色的貂绒锦帽,面色冷冷,英俊的脸庞虽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他脚下行走仓促,残影一步十丈,显然是有急事挂心。
若是莫问行在此,兴许能够认出,这人正是当日于兰亭翠湖所见的魇仙魑梦。
一路疾走,魑梦紧皱的眉头未有片刻松弛,晚风肃杀,卷起几片飞雪游荡在他的身前,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抬头,眼前是一处敞开的巍峨殿门,久历祭灵殿三个大字,阴森鬼气自府内徐徐涌出,冷清的意味直让人阵阵发悚。
殿门之外的台阶上,有四个佩刀侍卫分列两边,均是面色苍白,死气沉沉,却都有不下于辟谷期的修为。
一见魑梦到来,为首一人上前施礼道:“司生大人!”
魑梦冷眼瞥了一下对方,问道:“司死大人呢?”
侍卫道:“已经在大殿等您多时了!”
魑梦点头,径直进殿去!
天都宫宫主妙杀罗座下,有四印主,八令谛与十二峰座,祭灵殿乃是‘生老病死’四印主中的死印,为灭仙血傀师执掌。
由于血傀师乃鬼道出身,主修鬼降术,故而此处比之别处更显阴邪,普一入门,一股异样的阴冷透着丝丝诡异,渗入骨髓!
眼前,自回廊到正殿尽是摆满了黑色魂盅,每个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