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冷冷一笑,竟不再多言,双目一合,带着残存的部下,调息运起功来。
陶向之等三人又惊又怒,但若是真被朱厌抢占先机,那么后果便不堪收拾。三人咬紧牙关,互相扶携坐定,也开始运功疗伤。
新血遍淌山道,阶草石缝,皆被染成红色。陶向之与朱厌都阖目端坐,双双聚精会神,只看谁能更快回复。远峰中依旧有喧嚣声,但已渐渐变轻,不知局势已被何方力量控住。
残云渐隐,鸟鸣已止。死气沉沉的山路上,林叶丛中,却陡传出窸窸窣窣的衣裙曳地声。
陶向之与朱厌正调息到紧要关头。二人耳力俱强,乍一听见,心中都是一跳,暗想:“方才战局混乱,又只顾唇枪舌剑,竟未发觉已有人悄悄接近此处!此人究竟是友是敌?”
二人心脏遽颤,却自知贸然打断运功后果严重,因此不敢骤然睁眼。迟疑间,只听那衣裙之声越来越近,细细揣摩来者脚步,仿佛仅为一人。
陶向之缓缓调息,只想快些争得喘息张目之机。朱厌亦心惊肉跳,狰狞如猿的脸面上,肌肉不断抽搐。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二人终于沉不住气,将心一横,便欲睁眼。正在这一瞬间,身旁忽有一道温雅柔美的声音,慢慢地响起。那声音虽美,却很漠然,它淡淡地问:
“陶先生。方才你们所说的那些私通杀人之事,都是真的么?”
陶向之一听那声音,浑身一颤,猛然睁开双目,恰与来人的眼光相撞。只见她穿着一袭淡黄轻衫,衣襟裙摆俱已被山道鲜血染红。她怀中抱着一具瑶琴,脸色苍白,神情疲惫而又悲伤。
陶向之失声唤道: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