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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息兰如梦呓般重复道:“咱们三人……永永远远生活在一起……”朱于渊道:“是的。娘亲,趁现在还来得及,请快些去吧!”
杜息兰忽然大声问:“渊儿,你的话可当真?”
朱于渊沉声回答:“绝无戏言!”
杜息兰点了点头:“好!娘亲依你!”
她凛然拔步,握住另一具虎口中的石环,作了一套复杂的手势,暗格砰地打开了。游心眼含热泪,飞扑上前,握住药瓶,奋力伸入暗格中:“霖儿,快,一人两片,快些!”
她缩回手,药瓶已不在掌中。朱于渊将盛着三把消魂钥匙的锦盒也抛给她,以目示意,又回身拥住杜息兰的肩,低低说道:—— ..“娘亲,谢谢您。”杜息兰侧过脸,瞧住他的眼睛,目中泪光闪动:“渊儿,你方才答应娘亲的了,往后要永远陪在我身边,咱们……永远在一块儿,永远不分离。”
朱于渊道:“好!”他扶住她,朝通道外走去,留下游心立于石门旁等候。杜息兰紧紧攥住儿子的胳膊,似唯恐他插翅飞去。朱云离见她脸上犹有泪痕,便掏出手帕,替她擦拭。杜息兰哽咽着道:“渊儿,娘亲方才的表现,你都瞧见了……你……千万莫要嘲笑娘亲。”
朱于渊道:“我不会的。”杜息兰担忧地追问:“真的不会?”朱于渊果断地点头道:“绝对不会。”
夹壁门外忽有冷冷的声音传来:
“他不会,我却会。息兰,你当真太令我失望了。”
朱于渊分明地感到掌中杜息兰的手一阵战栗,变得冰凉。她抬起眼,颤声呼道:“云离……”
朱云离的轮廓慢慢显露出来,浓烟中,他周身线条又冷又硬。他迈足而入,动作僵直。脸上神情在昏黄的光焰中显得阴鸷又狰狞。杜息兰一手犹且握住朱于渊,另一手朝他面前伸去:“云离……”
朱云离猛地拨开她的手,喝道:“总是在关键时刻是非不分!你究竟是来杀人的,还是来救人的?!”
杜息兰道:“我……”她忽似想起了甚么,忙忙地叫道:“云离!咱们……别杀人啦!赶紧收手,渊儿愿意认咱俩啦!”
朱云离骤然停足,眼光从朱于渊面上扫过,又停留在杜息兰激动的脸庞上。他慢慢开口,却是毫无动容之意,只极为淡漠地说道:
“他若真愿意同你我相认。早就开口了,又何须赶在此时此刻?息兰,你真傻。他分明就是哄骗你!他为了心上人,不惜吃里扒外,他方才对你的温情,全是装出来的!”
朱于渊怒道:“你胡说!”朱云离忽冷笑道:“息兰,你听听,他若愿意认我,会这般同我说话?”
杜息兰急急朝向朱于渊。叫道:“渊儿,快,快喊爹爹!你一喊,他就不会生气了!”
朱于渊迎上一步。刚张开嘴,朱云离忽怒斥道:“逆子!闪开!”话音甫出,他已举起手掌,朝朱于渊胸前一拍。浓烟翻卷。掌影模糊,朱于渊猝不及防,被当胸击个正着。朱云离用力并不大,却妙到毫巅。掌力一带一掀,朱于渊被拨到一旁,站立不稳摔在地中。
杜息兰尖叫一声,扑了上去,跪伏在他身旁,唤道:“渊儿!渊儿!云离!云离啊!——”朱于渊胸口有些疼痛,但立时察觉到自己并未受伤。他见杜息兰惊惶失措,几乎扑在自己身上,只得先行安抚道:“娘亲,没事,我只是摔了一跤。”…
朱云离哼了一声,更不回头,一拂绀色衣袍,直奔通道而去。烟雾越来越浓,浓雾忽尔聚成人形,人形婀娜窈窕,宛如随烟翩翩起舞,那舞势却霍然汇成破空一击,自通道中迎面刺向朱云离!
朱云离厉喝道:“暗暝术!原来是你在捣鬼!”盛怒之下,他竟也不出隐弦,只将毕生功力团团汇集,劈面朝浓雾中的游心击去。但闻游心一声哀呼,纤弱的身形向后激弹,重重撞在那两尊石虎之上,她顺着石墙软软滑倒,转眼便没了声息。
朱云离右臂挽了个奇怪的姿势,一步步朝游心走去。从背后瞧不清他的面目神情,他手中亦空空无物。游心瘫坐于地,一动不动,朱于渊却霍然蹿起,疾喝道:“住手!”他不及拔刀,更不及出掌,只能强行欺近,在朱云离正要对游心出弦的一刹那,他奋扑上前,自腋及肩,从身后将朱云离牢牢揽住。
朱云离叱道:“逆子!撤手!”朱于渊哪里肯放,咬紧牙关,在他颈后耳畔说道:“不许杀人!不许你再杀人!”朱云离双拳紧握,手肘一晃,仿佛想要朝儿子肋骨处猛捣,但终于硬生生忍住了。他举起手,掰住朱于渊双掌,想要将他束缚自己的双臂扒下。但朱于渊情急之中,周身尽皆使出了傅穆二家的内力,朱云离一时如何能掰动,两人原地团团转了几周,竟僵持难下。
杜息兰的声音自浓烟中自远而近,焦急而又嘶哑:“云离!云离!莫伤害渊儿!”
朱于渊一面紧紧束住朱云离,一面侧目望向石门,但见满门的隐弦,已从先前的幽蓝色泽转变为暗黑。他心中一宽,手下用劲,将朱云离朝通道外推去。朱云离哪里肯让,劲力反弹,二人原地再一旋,又变为朱云离在内侧,朱于渊在外。
石门洞上的隐弦突然发出奇怪的声响,就像是被人以大力撕绷,一根根迸出最后的哀鸣。蓦然之间,隐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