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柳之猛然一怔,讷讷的看着他,“什么?”
“皇后娘娘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嗓音冷讽,表情挂着让人心寒的讽笑。
薄柳之心一抽,喉咙微微动了动,“这些事情我不知道......”
“皇后娘娘会不知道?”祁暮竹再次打断她,咄咄逼人的问。
“......”薄柳之脸一白。
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赫连景枫是谁?!
可是她这具身体的哥哥,而她是前朝的公主,她会不知道?!
心头被一堵大石头压着,闷得慌。
薄柳之扯了扯唇,呼出一口气,方缓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
她的声音柔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有几分讨好。
她这样,祁暮竹便当她是觉得面对他内心有愧。
脸上的表情越发寒捩,口气里的恨意和嘲讽更是毫不掩饰,“不知道什么?不知道皇上的打算,还是不知道赫连景枫又在密谋杀了谁替代谁,东山再起?!”
“......”薄柳之拳头一握,眼睛微微一红。
眼前一脸仇恨,言语犀利直戳人心的少年,真的是她认识的小四吗?!
那清水池里缓慢溢出的红色,还是不可避免的刺痛了他的眼。
祁暮竹错开眸,不再看她红了的眼睛,冷绷着唇没再说话。
薄柳之也没开口,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薄柳之觉得气氛尴尬,刚要开口。
他又丢了一句话过来。
“这些年,可有......”想起过我,“找过我?”
薄柳之怔愣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有还是没有?”祁暮竹偏执的问,一双眼睛如精明的豹子盯着她。
薄柳之心头一缩,咬着唇瓣迎视他的目光,“五年前外盛传祁府一夜灭门,我以为......”
“你以为我死了?”祁暮竹自嘲一笑,心房却涩痛了下。
她这样说,无疑在告诉他,她以为他死了,所以从未找过他......
眼底浮出丝丝血光,嗓音沉郁,“外界盛传祁府一夜灭门,你可有确认过?”
“......”薄柳之拳心是汗,因为他的话心里的愧疚无限扩大。
当初她知晓侯府被灭之时,是她生产青禾的时候,醒来之后便到了西凉国,因为连煜的病,在西凉国一呆就是五年,回到东陵王朝,她早已相信了侯府被灭是事实,所以从未想过去确认什么。
“呵......”祁暮竹冷笑出声,满目痛色,“你们应该确认,侯府上百口人可有漏网之鱼,斩草除根才是。”
那时,他若是死了,就解脱了!
薄柳之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他声音里的哀戚和悲凉让她心痛,更让她难过。
五年前,他十四岁。
经历了家破人亡,经历人间苍凉,他心里的苦痛,他背负的血债,也让他终是变了一个人。
他的成长,他的变化,由一条血路铺就。
而这条血路,虽不是她一手铺就,却如何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薄柳之,你们作下的罪,万死难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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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利刺耳,突兀的从后传了过来。
薄柳之眉心一皱,还未转身,身前的少年却从她身边快速擦过,往她身后走去。
“你来干什么?!”祁暮竹满脸不悦,低沉的嗓音夹带威胁。
他说话的时候,蔷欢已经领着众人走到了薄柳之身边。
薄柳之转过身,便看到了站在祁暮竹身边的女人。
她穿着粉衣,面上覆了一层白纱,清风吹过,吹起白纱一角,露出她红润的唇,以及嘴边衔着的冷笑。
眉心轻轻蹙着,薄柳之有些疑惑,她和她认识吗?!
女人对于祁暮竹的低喝只是淡淡一撇,转向薄柳之的时候,鼻尖轻轻一哼,便要朝她走来。
只不过才迈出一步,手臂便被抓住,“回去!”
祁暮竹再次喝道。
女人脸一白,转头瞪着他,“阿竹,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何时?你刚刚没听她说吗?她没有找过你,她巴不得你已经和阿慕大哥一样死了,你还来找她干什么?你知道吗?”她劈手指向薄柳之,嗓子眼里都是恨意,“我现在就恨不得杀了她,让她死!”
她声音里强烈的恨意让薄柳之心下一颤。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么浓烈得恨不得她死的声音。
薄柳之眼皮一跳,眼中微带了不可置信道,“你是薄书知?!”
薄书知冷冷掀了掀嘴皮,怨毒的盯着她,“是我又如何?”
轻蔑的笑,“薄柳之,你想知道阿竹是如何逃过一劫才没有被你们害死吗?!那是因为他要去找他的二嫂嫂......”
“闭嘴!”祁暮竹狠狠拽过她的身体,眼眶冲血,看了眼听得薄书知的话震惊将视线转到他身上的薄柳之,心下一痛一慌间,他伸手掐住了薄书知的脖子,低吼道,“你信不信,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掐死你!”
薄书知面纱下的双眼呈出一片死寂,对于他掐住她脖子的举动,既没有反抗,反而有几分解脱,倒希望他掐死她一般。
声音没有面对薄柳之时的尖锐,显得有几分温蔼,“阿竹,我并不怕死,只要你答应我会杀了她,不需要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