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机关的外围人员怎么会來陆游家的。”这是高全最想知道的问題,为什么梅机关和他都同时盯上了陆游家,高全來陆游家只不过是因为陆宅离他当时所在的地方比较近,而他又想找个地方休息,随机就选中了陆游的家,梅机关的人不可能也是随机选中陆游家的吧,要是那样的话,这位陆游先生的运气可真算是霉到家了,要真是那样,高全就该考虑换一家吃饭了,和霉气特别重的人呆在一起是会被传染的。
“还不是因为军座杀了那个小合茂。”洪莹莹横了高全一眼,有点娇媚之意,身上的那股杀气倒是消散了不少,“小合茂是i军第十七du li混成旅团的参谋长,军衔不高,却是岳阳城里数得着的高层人物,小合茂在城中被杀,而军座当时冒充的又是梅机关的少佐,真正的梅机关听说之后,当然要出动特务在岳阳城里查找这个冒充的新佑卫门少佐了,当时岳阳楼里那几个和小合茂见面的人自然就是见证人,梅机关派人來监视他们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我们中午在岳阳楼宰了小合茂,下午王翠花就到陆游家当家庭教师了,梅机关的动作有这么快。”高全不由瞪大了眼睛,这梅机关的效率也太高了吧,一下午,既把人派进來当了家庭教师,还和男主人勾搭上了床,面对这样的敌人可就太难受了。
“王翠花不是今天才來陆宅的,早在半年以前她就通过熟人介绍混进陆家了,陆游是岳阳文化界中的名流,教育界的泰斗,梅机关早就注意他了,半年前王翠花利用机会混入陆家,并和陆游结下男女之情,和陆游的几个孩子相处的也不错,下午岳阳城里的宪兵队长來找陆游问话,王翠花这才知道了新佑卫门的事,上海的梅机关总部命令王翠花从陆游处打听新佑卫门的详细情况,只是连梅机关的特务都沒想到,新佑卫门竟然会到陆游家里來找他。”
被洪莹莹刑讯逼供过的人会得个什么结果,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高全也不问,他知道洪莹莹必然会把事情的后续处理妥当的。
知道了王翠花的來历,也知道那个女人永远消失了,高全也就不在意了,在陆游家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当天夜里就住到了陆宅,反正家里客房多,陆游倒也不怕留一帮人住宿,只是住宿的这帮人是i本特务的身份,让陆游心里觉得挺别扭。
而家庭教师王翠花突然的不辞而别又让本宅主人心生疑窦,可他既见不到人,又沒有丝毫线索,总不能让住到家里的新佑卫门去帮忙吧,这个新佑卫门在岳阳楼当面宰了小合茂,又在书房里抓他个现行,让陆游现在去求着高全帮他找情妇王翠花,他还真拉不下那个面子,这一夜过得真是别扭,这位前教育局长躺到床上做了一晚上的荒唐噩梦,整夜都沒睡好。
第二天吃过早饭,高全一行人和陆游一起去往岳阳火车站,路上的鬼子伪军依然很多,陆游是城里的名人,高全他们又都是一身汉jian打扮,走了一路倒是沒人來盘问他们。
前面就是火车站,视线里还沒出现一丁点火车和铁轨的影子呢,响亮的汽笛声就传了过來,地面有轻微的震动,低沉的出气声回荡在云端,如果不是知道这里已经临近了火车站,简直会让人误会前面是不是某个洪荒巨兽的巢穴。
越靠近火车站,路上的人越多,等到能看见一列列或行驶或停靠着的铁皮列车的时候,一个偌大的火车站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新佑先生,这就是岳阳火车站,民国三年就开始建成启用……”到了火车站,陆游打开了话匣子,准备向这些客人好好介绍一下岳阳火车站的光辉历史,其实这位前教育局长一路上都沒怎么停过嘴,可岳阳火车站显然是不太愿意听这位陆先生的自卖自夸,陆游的话刚说了个开头,正好有一列火车进站,“呜,。”悠长而又响亮的汽笛声,把陆游的话挡了个严严实实,高全只是能看见这位前教育局长的嘴皮子在动,耳朵里听见的全都是火车的汽笛声了。
眼下还是蒸汽时代,进站出站的火车,清一se的全都是那种漆黑锃亮的蒸汽火车头,火车头上带个烟囱,一缕缕水蒸汽或飘飘荡荡,或直上云霄,蒸汽机车,虽然奔跑起來速度并不是特别快,拉货的力气却大,汽笛的声音也大,近距离听蒸汽机车的汽笛声,有种震撼人心灵的感觉。
等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等到这列火车的司机拉够了汽笛,陆游赶紧接着他刚才的话往下讲:“岳阳火车站是粤汉铁路中间最大的一个火车站,每i进出火车有……”“呜,。”又是一列火车拉响了汽笛。
“乡里别。”虽然沒听见,高全却从陆游开合的嘴唇间猜到这位文化人定是说了一句湖南的流行骂人话。
好不容易等这列火车也拉够了汽笛,陆游已经完全沒了介绍岳阳火车站的兴趣,“走吧,火车站的站长室就在那边,现在是早上,文秀应该在站里,我们去找他吧。”
陆游这番话一说,高全看他的眼光就完全变了,原來这位也是來碰运气的,來之前还以为陆游和刘文秀是从小的同学,俩人很熟,知道刘站长的活动规律,原來这位陆先生也和一般人一样,是到站长办公室去碰运气的,都已经到这儿了还能怎么办,碰运气就碰运气吧,高全暗自叹口气,认了命一样跟着陆游往车站里投进。
大街上根本就看不见的行人,在火车站却并不少见,时不时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