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疏站起来,神情清冷:

“想要买我的人,是重莲么?”

“正是。”

步疏这丫头确实漂亮。她就这么走两步,就比别的女子抛声炫俏还要有吸引力。

难怪人家总说,这天下美女之多,步疏若说自己是第二,别人不敢自称第一。

她道:

“你们让他来见我。”

“宫主就在楼外,还请步姑娘随我们一同前去。”

步疏轻轻笑了一下,顿时百花盛开,万物失色:

“莲宫主确实是所有女人的梦想,或许是他过于优越,反倒不愿主动追求人,可我偏不吃这套。都是同样优秀的人,凭什么要我去

见他?他是男人,我不是。”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重莲在此,步姑娘请随我去吧。”

我一怔,连忙跑出垂帘,看到楼下走进来一个男子。他个子很高,估计跟重莲差不多。这男子长发披肩,水蓝色的衣裳衬得他肤色

极白。长得挺文秀,却丝毫不媚气,举步投足的动作,都让人产生一种错觉:此人仙人下凡。

他或许没有重莲那种倾倒众生的脸,绝尘拔俗之气却令人印象深刻。

见多了百花楼的人妖,突然看到这么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一时觉得这世界上再没人比他好看了。

步疏丝毫不惊讶,皮笑肉不笑:

“我还道重莲真来了,原来是大仙人。”

果然我的眼光没有问题,连步疏都这么叫他。

“我来你就不喜欢了?步疏姑娘真见外。”谁知道,这大仙人一说话,就变得像个风liu公子哥,“重莲确实在门外,只是你们立那

个牌子,要别人怎么进来?”

“你几时和重莲又认识了?我还道你只认得女人。还有,这里是红裳观,不是烟影城,立了牌子,你们也该找红裳和鬼母说去。”

我回头道:“大妈,那大仙人谁啊?步疏认识他?”

如我所料,一个葡萄皮飞入我的后颈衣领。我抖了半天抖出来,才听到鬼母缓缓道:

“殷赐。你听过的。”

“他就是行川仙人?”

“什么仙人不仙人的?就一个会造药的小大夫,救了几条损命。人就爱夸大事实。”她想了想又道,“一会你可以找他帮你解蛊。”

“好。我去找他。”

“现在别去。有好戏上演。”鬼母跟出来,对楼下道,“姑娘们,把门口的牌子撤了,给莲宫主陪个不是。”

我道:“这么容易就拆?”

“红裳观下写着重火宫不能进。但重莲要进的是百花楼,不是红裳观。你何时见过拒接客的婊子?”

这理由够绝。只是心中难免忐忑。

门口久久不见人,我还在埋头遥望,却听见重莲的声音已在楼下响起:

“步姑娘。”

我直接怀疑重莲不止是恢复武功,而是武功大增。我根本没有看见他进门,他已经闪到步疏面前。

步疏看了重莲一眼,又看看二楼中间的大房:

“你就是重莲?”

“正是。”

“我跟你走。”

这是一个多么诡异的场面。

平和,万物平和。

在这短短的瞬间,谁都来不及思考。只是人们的目光都从步疏身上自动移到重莲身上。尤其是女人,简直看到痴呆。

男人越老越有韵味。重莲一张脸从十九岁维持到二十七岁,但十九岁的他怎能跟现在比?

当初他稍微笑一下就会有人休克,更别说现在。

站在重莲身边的一个姑娘脸红得惊人,估计快晕了。

可步疏看到他,除了稍微尊敬一点,没有任何反应。

更诡异的是,艳酒就在隔壁,重莲就在楼下。天山和重火的两大巨头对一块,居然没有任何摩擦。

步疏是艳酒的女人,众所周知。可重莲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带走了她。b

等他走掉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来,向鬼母请假去茅厕,风风火火赶出去。

重莲正搀着步疏,上马车。

我唰地冲过去,撞翻几个水果摊:“你,跟我来一下。”

重莲回头看看我,仿佛不认得我一般:

“公子何事?”

我这一日受到的刺激够多,但绝对没有哪一句比这句话更刺激。我在他面前晃晃手:

“你失去记忆了?”

“为什么这么问?”重莲看看车里的步疏,“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告辞。”

“等等——”我把他硬从车上拽下来,拖到一边。又发现看我们的人实在太多,把他拖到树荫底下,“你是不是不记得我是谁了?”

他笑笑,把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林公子不是改头换面,不提旧名么。不怕我说出去?”

“原来你还记得我姓林。”

“自然记得。”

“我取了你的名字,很对不住。当初是随口说的,没想到真被他们用了。”

“不用在意。没人规定重莲这个名字只能是我用。”

我一时哑然,半天又道:“那还好,我只是想和你说说步疏的事。”

“嗯,你说。”

“她是艳酒身边的人。”

“然后呢?”

“没,就跟你说说这个,你小心点。”

“多谢林公子。我会小心的。”重莲看看马车,又看看我,“还有事么?”

“没了。”

他拱手一笑:“那就此别过。”

重莲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马车中。

我似乎担心太多。他这么做,想必是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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