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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音符滑下,苏非虞双手轻轻按压琴弦,只听叮当一声,一曲终了。

微微松了一口气,苏非虞起身,这个老师有个习惯,如果没有猜错,这时候老师会在茶室品着香茗,欣赏着院落的美景。

现在已经开春,冬日的雪早化了,春天的微风吹在脸上,仿佛丝纱抚摸脸庞一般柔美,坐在与野趣庭院相邻的茶室,看着美景,甚是乐哉。

苏非虞到茶室的时候,有佣人正好换了暖炉,端出去,看到苏非虞进来,点点头,也没有说话,继续忙活自己的了。

在外面将鞋子脱下,苏非虞进了茶室,按着之前茶艺师傅教导的,温壶、温杯、烘茶、置茶、润茶、茶舞、闻香,一步接着一步。

茶室很安静,只听得簌簌的水声,半晌,苏非虞抬手倒出一杯,递给琴老师,“老师,您尝尝非虞的水平有无进展?”

那老人没有抬眼看苏非虞,只是接过苏非虞双手递过来的茶蛊,放在鼻尖,闻香,很是不错,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是眼底有微微异样滑过,刚端到嘴边准备品尝,就听到苏非虞淡淡一句,“老师,您收藏室的玩具枪,非虞在南方倒是见过一次。”

苏非虞头也不抬,继续手上的动作,添了水,再来过一次,没有看琴老师的任何反应,只是悠悠说着,“上面的梅花标志,非虞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琴老师面上的表情是彻底动了,放下手上的茶杯,心底微叹一声,劝道,“非虞,听老师一句,有些事情,……”

话还没说完,苏非虞端起茶杯浅酌一口,缠绵涩苦的茶香在口里回味无穷,“怕是来不及了,下午寒梅庄园老管家就来苏家。”

那琴老师端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颤了一瞬,“执念太深,不是好事不是好事啊。你现在是苏家二秀,有一个苏家护着就可以了。”

“护着?”苏非虞抬头,双眸清亮清亮,片刻,笑了,说道,“老师想听听吗?”

琴老师微愣一瞬,才点点头,“非虞说吧,老师听着呢。”

苏非虞再端起茶壶,给琴老师添满,边做边说,“我刚出生的时候,母亲没有出产房,就去世了。而这时候,后妈的孩子却已经两岁了。等我到两岁的时候,父亲已经将她迎娶进门,因为奶奶的阻拦,父亲也一直陪着她在外面住了五年。等我七岁的时候,凉姨和她的两位女儿,已经能正大光明的搬进新宅。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觉得我妈咪的家为何让一个陌生的女人坐来,当着父亲的面拒绝她坐来,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背地里却挨了后妈的毒打。”

琴老师心底一震,诧异的双手将桌上的小茶杯打翻都浑然不觉,微微张着嘴,诧异的不知道说什么,他可是知道听说了苏非虞的后妈可是温柔贤惠,比苏父都要疼爱苏非虞的,完全不能想象,竟然有背后这一幕,“非虞,你,你没有告诉你父亲?”

苏非虞笑了,笑的很是明媚,好像那是再说别人的家故事一样,拿过一旁的抹布,将桌面上的茶水茶渍搽干净,“父亲?呵呵,家里一个孝的话比不上众人的口,父亲只以为是我年纪小,和后妈闹别扭,哄着哄着也就算了。我在浪漫满屋住了十七年,被后妈骂过无数次的贱人贱种,被姐姐抢了未婚夫,被妹妹教唆陷害吸毒,还坐过牢,苏家对非虞来说,在之前能哭泣的日子早就忘记了。”

五十六七的老人,硬是被这几句话听的心酸不已,想要拿起茶杯喝口压压心口的闷气,却发现茶杯都无力端起,细细看了看苏非虞。

苏家是华夏的首富,多少人在外羡慕着看着,羡慕这样的豪门望族,羡慕这样额锦衣玉食,羡慕这样的极度奢华的千金生活,却没想到,苏家的二秀,竟然在苏家这样的过活。

琴老师动动唇角,不知道说些什么,又听苏非虞抬头,清亮清亮的眸子深邃不见底,“老师刚才说父亲?呵呵,非虞也想有父亲。考试考得好了,非虞想他能好好夸夸,而不是指着我教导看看你姐姐,这次又厉害了;非虞伤心了,希望他能好好安慰下非虞,而不是说这次怎么了,又给后妈添麻烦,非虞被人陷害吸毒了,非虞不怕,可是怕的是父亲将我仍在增城山上,更是说一句狠话,什么时候戒了什么时候回来。”

苏非虞说的很慢,没有哭,也没有笑,说着说着,还不忘给自己给琴老师添杯茶水,自己端起来,酌上几口,话语很轻很轻,可是那字字句句都是凄凉,都是悲哀,都是对苏家缠绵不绝的恨意,“所以,老师,你觉得苏家,非虞要怎样对待?”

琴老师被苏非虞这问话问的当即哑口无言,眼里都是心疼的关怀,心底微叹一口气,慢慢说道,“非虞,只要你身上还留着玉家的血,老师定会护着你,以后平安快乐的生活。”

说完,轻轻拍了拍苏非虞的肩膀,给她无声的鼓励,“老师也相信你!”

平安快乐?

苏非虞不需要快乐,不需要快乐的生活,她现在活着,不是为了好好生活,不是为了寻求快乐,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不管入地狱下黄泉,都要那些人付出惨重的代价,她重生而来,就是为了拉他们一起下地狱。

“希望如此吧!”

轻飘飘吐出一句,两人再也没有多言语。

下午,苏非虞回浪漫满屋,车子到达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老管家在那里左右踱步,甚是激动,看到苏非虞下车,双眼瞬间朦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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