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项”字大旗,已经清楚的表明了这支出现在寿春东城墙外的大军身份。果然是大将军项梁领军回来驰援了。
东城墙上的楚军顿时欢呼震天。城下秦军骑兵的骚动,显然更加证实了秦军并没有发现项梁大军渡河驰援的事情,楚军兵卒似乎已经看到了这数千的秦军在项梁大军的攻击下,灰灰湮灭的景况。
结果却是然寿春东城墙上的楚军兵卒跌碎了一地眼镜。
看到背后狂奔而来打着硕大“项”字大旗的浩浩荡荡项梁大军,刚刚如鬼神般杀气冲天的秦军骑兵,竟然连接战都没有接战,而是直接催动胯下战马调转马头一溜烟,逃了。
没错,秦军是在逃跑。
因为城墙上的楚军兵卒清楚的看到,那后面有数骑的秦军骑兵似乎转弯不急,直接从战马上掉了下来,似乎因为身上的铠甲极为不便,他们只能采取趴在战马背上的姿势,逃跑。
城墙上的楚军经过短暂的死寂之后,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之声。
项梁大军的到来,彻底让所有守城的楚军兵卒心底放松了下来,对秦军的恐惧更是在这哄笑声中荡然无存。
项字大旗挥动间,从大队步卒中奔出两万余人,朝着落荒而逃的秦军骑兵追了上去。剩余的楚军则是朝着寿春城下开拔而来。
那高高飘扬的项字大旗下,几个人影矗立。
项梁没有想到,自己会有看到象征着项氏一族荣耀的大旗感到悲哀的一天。听着城墙上的哄笑声,项梁更是一脸的苍白之色。
只要这支秦军用自己的名义骗开了城门,寿春还有什么能够阻拦这支秦军的?
当然,就算秦军不用计骗开城门,项梁也不认为紧靠昭通等人抓在手中的那十余万楚军能够守住寿春城。一场原本以为是必胜的战斗,彻底的将项梁给打醒了。
他第一次开始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大秦已经发生了如此多的变化,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再动摇大秦的存在了。自己不行,子婴同样不行。
项梁在被玄鸟军兵卒扑下战马的时候摔晕了过去,等他醒来时,白虎军已经开始在打扫战场了。项梁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自杀。
身为项氏一族的族长,项梁还是有点骨气的。他可以容许自己败,但是不能允许自己被项氏一族的大敌秦人活捉。那将是整个项氏一族的耻辱。
因为项梁醒来想要自杀而匆匆赶来的杜腾,只用了一句话就将项梁自杀的念头给彻底的熄了。
“皇帝陛下让我告诉你,你可以自杀,但是只要你敢自杀,皇帝陛下就将让杀光整个项氏一族。如果你不死,皇帝陛下说不会杀任何一个项氏族人,只要你那侄儿项羽识趣,同样可免除一死!”
杜腾说完,没有多停留半分转身离开。
如果不是皇帝在得知项梁被生擒后,命令他一定要活的,杜腾一点不介意将这个祸乱大秦的罪魁祸首给五马分尸了。
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一定要留着活的项梁,但是杜腾已经习惯了服从胡亥的命令。
项梁听到杜腾的话,呆愣了半个时辰之后,开始沐渣衣吃饭。好在还有范增、宋义这些老兄弟陪着他。范增和宋义同样没有自杀,他们只是投机者,还没有项梁这种觉悟。
对自己的性命项梁可以不在乎,但是事关整个项氏一族,项梁却不得不在乎。在自己保全名节、项氏一族全灭和自己苟活、项氏一族延续的两个由胡亥给出来的单选命题中,项梁最终选择了用苟活来换得整个项氏一族的延续。
项梁的选择,在胡亥意料之中。
直到到了寿春城下,项梁才知道,原来寿春早在昨日已经被秦军兵临城下。
其实寿春早就派出了信使去通知寿春被秦军兵临城下,包括项益的信使更要早寿春一步渡过淮河。只是这些信使在还没有见到项梁的时候,就被游弋在淮河北岸的大批白虎军、青龙军斥候要么生擒要么直接斩杀当场。没有一个信使能够见到项梁。
寿春城墙上的哄笑声,此刻在项梁听来是如此的刺耳。看了一眼,同样面带微笑的秦军年轻主将,项梁真的很想问问寿春城上的楚军兵卒,是不是脑袋都被门夹了。
如此装备精良从来没有在战场上出现过的骑兵,会不战而逃吗?会因为看到敌人连战马都骑不稳掉落马背吗?
眼前的这个年轻主将,项梁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名字,显然是秦人军中新近提拔上来的年轻将领。还有那个为了混入自己大军中,甚至不惜自毁容貌的神秘秦军。
为什么楚国就没有这样的人才呢?
看了一眼一脸苦涩的项梁,杜腾挥手止住前行的大军道:“命戰沛将军领两万步卒前去叫开寿春城门,只要入城不惜代价守住城门并顺着城墙甬道登上城墙。其余各校随时准备入城!”
“喏!”
南越支援给项梁的铠甲和兵械,没有给楚军带来战力的提高,却方便了此次杜腾骗开寿春城门。白虎军甚至都不用更换铠甲和兵械,只要打着项梁的旗号,就可以直接冒充楚军。
看着戰沛领着两万白虎军步卒朝着寿春城接近,杜腾看着项梁笑着道:“不知项兄以为这寿春守军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就在这时,从大阵后方奔来一员骑士,远远高呼道:“陛下有诏!”
杜腾脸色微变,早上才刚刚接到皇帝陛下的诏令,这个时候又接到皇帝陛下的诏令,难道是东海或者南越又或者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