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一度苏夏至以为闵岚笙脸皮厚得可以,但此时此刻与屋里的那位一比,她忽然觉得自家的秀才实在是个很单纯的人。
弟妹与国舅大人的对话并未藏着掖着,因此站在东屋里的闵青兰听得一清二楚,她现在脑袋里已经成了浆糊,感觉自己虽然听到了人家的谈话,却根本听不懂这些话到底是个啥意思!
退后了两步,坐在了炕沿上,脸上还挂着泪水的她很失落:我为什么不能像苏夏至那样与国舅大人说话?我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怕他?
……
东屋里的闵青兰心心念念地在为自己的自卑纠结的时候,正屋里的苏夏至却与姜温正在小声的谈话。
“你都到了府郡了,为何不将秀才带回来呢?”苏夏至给姜温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不要提你家那个黑心的东西了!”姜温一说道闵岚笙就不自觉的开始磨牙!
“羁押闵岚笙的马车还未到府郡便被我的护卫截了下来。”姜温端起茶杯来浅浅地饮了一口之后才接着说道:“可他居然敢抗旨!”
“不会,我家秀才老实巴交的,胆子又小,他又没有个皇后姐姐做后台,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抗旨的!”苏夏至马上就对姜温给自家相公扣得大帽子进行了反驳。
“你这样说,难不成我就是个只会靠着姐姐的庇护,不学无术的人吗?”姜温梗着脖子问道。
“我可不敢那么说。”苏夏至嬉皮笑脸地回道。
“嗳,不过我有件事情一直觉得挺好奇。”她笑模笑样地看着姜温。
“问吧。”姜温大模大样都回望她一眼。
“我听秀才说,今科的榜眼是你的老师?你们师生怎么同科去科考了呢?”
这件事情别说是苏夏至,便是全天下的举子也都觉得奇怪的很,只是便是心里有着千般疑问,又有谁敢去跟当今圣上或者国舅爷要答案呢?
所以师生同考,成了一件杨名天下的美谈,但究其原因,知道的人却很少。
“让一一认我做义父吧!你同意了我便告诉你!”一说到科考的事情姜温马上变得眉飞色舞起立,不过他可没忘了敲诈一下苏夏至。
“不行。”苏夏至想都没想便摇了头。
“女儿认义父的事情要我家秀才同意才行呢,我不能随随便便的做主。”
“那好办,就让闵岚笙在府郡大牢里先关着吧,过几日闵夫人去探监的时候不妨与他好好商量一番,我就在你家里等着,一点都不着急……呵呵……呵呵……”
姜温好脾气地说道。
“嘿嘿!你做了这么露脸的事情,知情的人没几个,你也不用敲我的竹杠,你既不愿意说,我还不问了,看谁憋得的难受!”
苏夏至对别人的事情好奇心有限,但女儿的父亲是闵岚笙,在给孩子认义父这件事上,她必须给秀才面子,那是他作为闵家的男主人必须有的得尊严。
“让你说的,我好似在欺负人似的……”姜温孩子气的一撅嘴,随即马上就眉飞色舞地说道:“你不知道啊,我姐夫天天看我在家别扭!”
“其实,我看他也挺别扭……”姜温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探头在苏夏至的耳边说道。
“我不想参加科举,当年我祖父和父亲都是参加过科举的,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最后也没落下什么好。”
“你也知道,现在的大梁是我姐夫的天下,我这个做小舅子的不出份力,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
“我的老师简夫子早有功名在身,他当年被我那个不堪的姐夫设计骗过我姐姐,所以心中有愧,便答应了我姐夫为他为官三年,算是对往昔做过错事的一种补偿。”
“结果人家简夫子为官时日满了三年,你姐夫只好放了人家,而你又用计将人家骗回朝堂了?”苏夏至插嘴道。
“不是用计,我是与简夫子打赌,我们师生是明明白白的比个高下!同一科举见胜负。”
“结果通过会试和殿试之后,名次见了分晓,简夫子自去做他老人家的平章政事,我呢,接着做我的优哉游哉的国舅爷!”姜温得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