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写借条,你就写,那么多费话干什么?”周玉梅脸色难看,声气冷硬。
陆倩文撩开长长的睑毛,看着叶奇说:“借条就不要写了,我们还是离婚吧。”
“离婚?”
叶奇浑身一震:“我刚出院,你就要离婚,为什么啊?”
这两天,陆倩文一直在纠结。
高宏林让她以身还债,她真的把身子给了他,就不干净了。所以还是索性跟叶奇离婚,嫁给高宏林为好。
“我是为你好,你就不要问为什么了。”
陆倩文脸露难言之隐。
叶奇细看陆倩文,心里不觉一惊。
陆倩文的眉宇间隐隐有股黑气。她的鹅蛋脸依然那么娇艳,身材还是那么挺拔,但脸上有晦气,身上有戾气,不采取措施,会有灾祸缠身。
叶奇把胸上那块生死玉摘下来,对她说:“倩文,你把这块玉挂在胸上。”
陆倩文撇着嘴说:“这块玉太丑,又有了血迹,我不要。”
叶奇急道:“倩文,你印堂发黑,最近会有不测,这块玉可以避邪。”
陆倩文脸一拉,怒斥:“你摔伤后,怎么突然变得神神道道了?”
“我是医生,相信这种东西,不要被人笑话吗?”
叶奇坚持说:“你不要不相信。”
“不要多说了,做离婚协议吧。”
陆倩文烦躁地说:“这10万元钱,我来替你还,算是对你的一个补偿。”
“10万元钱,还是我来还吧。”
叶奇爽快地写了一张借条,递给陆倩文说:“我保证一个月你还你。”
他跟陆倩文都是大学生,毕业后到江海来找工作,陆倩文当医生,他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他们是在一个征婚网站认识的,陆倩文的爸爸妈妈都在城里,爸爸当保安,妈妈在菜场卖菜。
叶奇出生山区,家里很穷,只一个人在城里,什么也没有,就做了陆家的上门女婿。陆家也穷,在城里买不起房子,只能租房让他们结婚。
叶奇成了租房结婚的上门女婿,娇妻和丈母娘却还嫌他穷,百般看不起他,把他当佣人一样使唤。
中年离异富豪高宏林到东方医院来看病,看到年轻医生陆倩文,惊为天人,就以请她当私人医生的名义诱惑她,逼她离婚后嫁给他。但叶奇不肯离婚,丈人也看好叶奇的为人和潜力,一直反对女儿跟他离婚,就坚持到现在。
“你身无分文,拿什么还啊?再说,哪里等得及一个月?”
陆倩文嘟哝:“有人在逼我。”
“谁逼你?”
陆倩文依然不肯说。
“但婚暂时不能离,因为你救了我一命,我要报答你。”
“再说,最近,你身体恐有不测,我要保护你。”
“呸,放屁!你咒她生病啊!”
周玉梅愤怒地啐了叶奇一口。
“谁要你保护?”陆倩文也急眼了,“你这样干吊着我,有意思吗?离了,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这时,在郊区当保安的丈人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听到陆倩文说离婚的事,便牛眼一瞪,生气地说:“你又提离婚的事。”
陆倩文见父亲有些怕,垂目不敢吱声。
“陆德法,你还护着这个废物啊!”
周玉梅怒不可遏地冲陆德法嚷:“他身无分文,又没有工作。最近摔了一跤,竟然看掉10万元钱。他就是个败家婿,你想让他把我们家拖死啊。”
“只要我在,就不准你再提离婚的事。”
陆德法不敢跟老婆狠,只能对着女儿嚷。
叶奇见丈人又一次力挺他,心里感到一丝温暖。
“叶奇,你帮我到街上买根钓鱼杆。”
陆德法有意把女婿支开:“我单位附近的那条河里有鱼,休息时我要去钓些鱼回来。”
“好的,爸爸。”叶奇从沙发上站起来。
陆德法拿出两百元钱递给他,叶奇摇手说:“我身上有钱。”
他出去叫了一辆网约车,就往市中心驶。
网约车从一条路上经过,靠近路边有个建筑工地,脚手架上的安全措施做得不错,安全网密实整齐,看不出有什么缺陷。
可是突然,有一根一米左右的短钢筋,从十多层高的脚手架上掉下来,像个黑色的幽灵,摇摇晃晃地直插路面。
这时路面上正好有一对母子经过。
钢筋不偏不依从男孩的胸部斜穿而过,从背部戳出。就像一条大鱼被一根鱼枪戳中,钉在路面上。
惨不忍睹。
男孩十岁左右,身体稍瘦。他脸色煞白,当场痛昏,胸部和背部血流如注。
男孩的妈妈吓得差点昏倒,她站稳身子后,顿足大哭,拼命喊叫:“天哪,快来救救我家小星啊——”
路人纷纷围过来观看,个个都被这个恐怖的情景吓傻。
围观者很快把事故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叶奇赶紧让网约车靠边,他走出来,朝人群奔去。
躺在路上的男孩身子开始抽搐。
她妈妈见儿子出血不止,眼看要痛死,就蹲下来,伸手要拔儿子胸上的钢筋。
“不能拔!”叶奇大喝一声,赶紧拨开人群,蹲下来制止她。
女人三十多岁年纪,长相清秀,穿戴奢华,不是有钱的富姐,就是小资女人。
“你是医生?”女人抹着眼泪问叶奇。
叶奇说:“我不是医生,但我能。”
“不是医生,你懂什么啊?”女人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坚持要拔儿子胸上的钢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