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贱,这怎么也不去县衙那边晃悠啦?快快快,坐到小的们这边来。”
自从入赘到郭家之后,朱达昌就不再为吃不上牛肉发愁啦。
以前的朱达昌每每进城的第一件事,总是会先买上几两牛碎肉先揣到怀里,然后再去酒肆打上两壶共六两的汾酒喝上。
再以前家里还算是富足的时候,朱达昌打的都是上好的汾酒,可家道中落以后,朱达昌便只能喝也只敢喝那估计都掺过水的次等汾酒了。
现在一切又好了起来,朱达昌的习惯却还是没有改变,不过每次他吃的那汾酒和牛肉的档次,早已经是提到了顶级的水平,只有那家一直喝酒的酒肆,朱达昌一直没有换过。
人们看着朱达昌拿着一大包的牛腱子肉走了进来,便是急忙的腾一个座位出来的想让朱达昌坐在自己这桌。
之所以大家对现在的朱达昌这么的殷勤,倒不是因为现在的朱达昌日子过得好了,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只是为了朱达昌手里拿着的牛腱子肉。
连年的战乱和天灾,让古陶这个本来就干旱的地界,已经成了一种民不聊生的存在,且不说在酒肆喝好酒吃好肉了,就是养活一家几口的衣食住行,都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
不过爱喝几樽的汉子们,再怎么都改不了嘴上的这点爱好,几杯汾酒喝下去,再嚼巴满嘴的一口香牛腱子,在他们看来这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可是现实的残酷迫使他们只能是打几两残酒要十来八颗蚕豆的对付着,不过他们最是能苦中作乐了,即便是日子过得苦兮兮的,坐在酒肆里的他们,时常都还是乐呵呵的。
虽然在阶层等级上他们和现在的朱达昌不差两样,甚至是朱达昌的商贾身份比这些泥腿子的地位都还要低,可手里有钱你的腰杆儿就能挺直的道理,从古到今都没有变过。
在朱达昌落魄的时候,他的那派头也没有变过,即便是吃着牛碎肉喝着残次酒的日子,朱达昌都会摆出一副有钱人的架势。
不过,即便是现在的朱达昌真的也确实是日子过的好了,这时候的朱达昌却还是和这般泥腿子打闹在一起,虽然身段架子没有掉,可对这帮泥腿子却还是热热情情的毫不见外。
“好嘞,就坐你们这里撇侃几句,以后不去那县衙个转了,一点意思都没有,小二,把牛肉拿去切了给大家分一分。”
“朱大掌柜对我们这些土坷垃就是好啊,来来来,要撇侃就坐下撇侃。”
“叫啥朱大掌柜了,直接叫牛小贱不是挺好?都叫了这么些年的,我早就听习惯了,这号儿挺好的,也挺适合我的,嘿嘿。”
“哎,小的们还是挺佩服朱大掌柜的,本来以为牛肉铺子到了你的手里就歇菜了,没有想到你那生意做的是芝麻开门节节高啊,哈哈哈。”
“闭嘴,不会用词儿就不要拽文,一切都是托我老泰山的福,现在的日子还算是过得去。”
已经开始就着其他人的残酒和蚕豆喝将起来的朱达昌,穿着和这帮人虽然有点不搭噶,说起话来的样子却一点都没有违和感。
他们喝酒的这个地方说是酒肆,还真的就是只卖酒,最多也就是再掺和一些干果之类的下酒小干货,像熟肉之类的硬通货,他们这里是不卖的。
其实以前这酒肆生意红火的时候,普通的凉拼热炒的还都是有的,可是现在这些东西都卖不了啊,没有办法,他们只能是压缩经营范围。
也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只要是朱达昌来的时候,大家就特别的开心,酒客们开心,酒肆的老板也一样特别的开心。
大家东拉西扯的什么都说,朱达昌也就哄在一起的什么都讲。
以前的郭老掌柜都是自己主刀看摊子,现在朱达昌都是打发伙计们招呼着生意。
在旁人看来,朱达昌好像还是原来的不务正业,可看着他的生意那么的红火,人们又不得不佩服朱达昌这个人。
不过,在和还是老样子的朱达昌喝着酒的时候,凭着酒水的刺激,大家和朱达昌的调侃还是能放得开的。
即便是有的人在背后还是不把朱达昌当成一个角儿,可眼目前儿喝酒的时候,为了能够多吃上几块牛肉,他们在朱达昌的面前,表现的还是敬畏三分的。
其实不管是哪个阶级的人,几乎都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两面派作风。
当人们谈起朱达昌每天去县衙晃悠的时候,只要是此时的朱达昌不在撇侃圈子里待着,那朱达昌在他们嘴里就是一二个愣子,如果像今天一样朱达昌拿着牛肉过来喝酒正好让他们赶上了,那朱达昌就会被他们殷勤的奉为上宾。
这一切都是人性使然,朱达昌的心里应该是明白这些,可是他却一点都不在乎。
关于朱达昌每天去县衙晃悠这事,只要是朱达昌不在酒肆的时候,就一定是这些人东家长西家短撇侃的主要话题人。
但是只要拿着牛肉过来喝酒的朱达昌出现了,大家也就是随便的提一嘴的就不好再问了,毕竟吃牛肉比给别人找不自在要舒坦的多。
酒过三巡的时候,大家便开始说起一些关于女人的话题,每每说起这种事情的时候,大家就会时不时笑的很荡漾,对待朱达昌的称呼也就开始随便了起来。
“对了牛小贱,你家那小娘子和你圆房了没有?”
“没有,我老泰山三年的守孝期还没有到,等成事的时候少不了请各位爷好好的撮一顿。”
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