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的另一个自我膨胀的想法是:凭我敢在两支剑下依然敢坐下烤火,再比对我的身量,怎么着他们也有些怕我。
我知道我敢玩险,而且颇有乐此不彼之势。所以片刻后,起身转回马那里去,吓得他们往后挪了一步,还将手又压上了刚收回的剑柄。但是我只是从包袱的油布中取出稍微干一些的衣服,再马后面草草换上,便将湿衣服拿在手中对着火烘了起来。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等到手中有些麻了,衣服干了,火也快熄灭了,雨依旧没停。我依然没有睡意,那少年早已支持不住,倒在了姐姐的怀中,只是那女子依然警惕地盯着我,其间因为雨从各处罅隙中被风吹入屋内,以及屋上颇多的漏洞,致使屋内各处积水也越来越多,她和我换过不少位置和姿势,其他就是在这种互相不信任,互相警惕的气氛中度过。
天快亮了,雨还在下,似乎小了些,但风似乎骤然又大了起来,屋内已经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我们分别四处尝试找寻一遍后,便只能看着火越来越小下去,而屋内则越来越冷起来。
那女子把那孩子紧紧拥在胸口,用自己的为这依旧熟睡的孩子,遮去无法抑制的吹进来的风温暖毫不知情的孩子。而我则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小时候的种种相似之处,只不过这对姐弟相对我们年龄差距差太多了。
我承认他们让我有种好感,所以,我把那件烘干的衣服递了过去,她冲我点点头,带着感谢的神情接了过去,轻轻地盖在了那少年的身上。而少年依然在酣睡,只是盖上衣服时叭嗒了一声嘴往我的衣服中使劲地蜷了蜷。
天亮了起来,火堆里只有零星的火星了,雨小了些,但雾气正自各个缝隙之间源源不断地钻入。我也感到一丝寒意,昨天的晚饭没有吃,此刻又很是困倦。想了半天,起身再次回到马身边,马对于我的近前毫无反应,纹丝不动,似乎也在睡,只是尾巴似乎稍微动了动,看来可能还不能算是纹丝不动。胡思乱想之间,忘了过来干什么,竟傻在了那里。忽然打了个冷战,才想起来,忙取出包袱里所有的干衣服,先递了一件给她,我自己便又裹了两层,看着手上还有一件,便又递给她,她将衣服披在身上,点头稍微笑笑对我表示感谢,我点点头,坐在那里,感觉暖和了很多,便开始打起了瞌睡。恍惚之间,看到她小心的给那少年又盖上一件,然后才是给自己慢慢披上一件。
事后我都为我当时敢睡感到吃惊,我想当时我一定感到自己没什么危险,因为我当时确实感觉不出她还要杀我的理由。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太困了,有种生死由我的态势和决心。
应该说,这个瞌睡打得不怎么样,因为肚子很饿。很快肚子的哀鸣便把我“吵醒”。醒来想想,确信自己确实没有带什么干粮,便只能咂咂嘴继续打瞌睡了。
忽然,一阵轻声“嗯嗯”的呼唤声把我吵醒,随着浓浓的面香味,一睁眼竟发觉她递了张面饼给我,飞快接过,以非常灿烂的笑容以示回答,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太好收买了些。但她把指头竖在嘴边让我什么都不要说,然后自己也拿起一张饼慢慢小口吃了起来。我便再没什么客气、羞愧和原则,只顾大口吃了起来。
那张饼其实应该是很大的,但是在我手中似乎就小了很多,在嘴里就更小了,好像没费什么时间,那饼便消失了。说实话,我都快认为这是个梦了,不过其间咬了自己腮帮子一下,以及至今满口留有的淡淡面香,让我确信曾经有这么一块饼在我眼前,拿在我手,咬在嘴里只是现在不知所踪了。
虽然有些依依不舍刚才的痛快,但是礼数还是得有的,而且我还对下面的事情有所期待,等我再看向她表示感谢时,才发现她正看得目瞪口呆,手中之饼仍是圆月般,这让我很有些不好意思。她笑笑,便转过身去,将一块包袱皮打开,取出一张饼便又递给我。
但这回我是决计不要了,虽然开始有所企图,但是此刻我只做了一个动作,指了指那个熟睡的孩子,便挥手拒绝了她的好意。因为我只看到了那是最后一张饼了。
我转过身去,不顾她的好意,摸摸席面,找了块稍为大一些的干地便躺下,背对他们故意赌气似的睡了起来。其实心中暗忖:是不是有点太胆大了。
回头想想,感觉自己这一夜还是有些小孩子气,想到这个我就有些愁,我这个样子怎么劝司马老混蛋岳父大人?
每日当三省吾身,孔老夫子这句话是完全正确的,所以我一直照做,只是省了自身以后,也省了改正了。
正自迷迷糊糊遁入梦乡之际,忽然听得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我就听到背后的人惊呼:“羽儿,快起身。”
我便立刻起身,用征询的同时很是懵懵懂懂的眼光看着他们,他们没有看我,只是忙着收拾东西。稍微整好东西,那女子便走之门栅前透过薄雾向南方看去。
“母亲,是他们么?”少年也有些慌张,紧紧执着剑,拄在席上。
那女子摇摇头。
“不是就好。”那小孩很是长处了一口气。
“不是,羽儿,母亲看不清楚。”女子焦急地摇摇头。
我觉得此刻是我派用场的时候了,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