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通通说出来,全家人都知道啦。可是你看,只有我不远万里来看你。”

那是因为全家只有你一个闲人,宁微澜腹诽。“不生我气了?不恨我那天晚上把你一个人扔下不管?”

宁子昂的头又转向墙壁方向,不看她,还在闹别扭,“反正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

没有解释的话语奉上,她低头,继续同鸟雀做伴。

良久,才听见他小小声说:“反正……全家只有你对我好。”

她只余叹息。

陆满遇到宁子昂,火药味升空,几乎要把病房炸跨。

“拜托你们安静五分钟,鸟都被你们吓跑。”

陆满把户关上,也不肯多说话,两只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小火苗,一分一秒往上蹿,自然是烧向盛气凌人嘴巴恶毒的宁子昂。

“你冷不冷,要不要上床躺躺?”他原本是弓着腰,对坐在轮椅上的宁微澜说话,不想额头碰上她手心,微凉,柔软,尽是温柔气息。

宁微澜试他额头温度,歪着脑袋,蹙着眉心,仿佛一位江湖郎中在探脉,“还好温度不高,我听说你也病了,怎没有去拿药?”

宁子昂在一旁自愿担任旁白工作,冷嘲热讽,“那还用说,死穷鬼哪有钱买药吃。”

然而陆满现在心情好得难以形容,她关心他,他就要插上翅膀轻飘飘飞起来,“不怕,我身体好,睡一觉就没事。”手臂环过她膝盖,“还是上床休息吧,护士说一会还要来打针。”[

“嗯,又要麻烦你。”

怎么是麻烦,他只怕今后十年,夜夜都梦见自己揽她腰肢抱她上床。

宁子昂还在嚷嚷,“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宁微澜,你凭什么让他抱你?我就不行?你一百八十斤我也一样抱得动!”又不敢上前来,他得过教训,根本打不过陆满。

对陆满而言,宁微澜靠在他怀里,便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时刻了,哪怕她两百斤三百斤,他铆足了力气也愿意扛她一辈子。

她在床上安顿好,安妮孤儿院的记录已经送达,随便翻一翻,见陆满毫不避讳地看着她,只觉羞赧,侧过脸,指一指陆满身后一只大号购物袋。“我托人买的,你看看怎么样,不喜欢再买别的。”

一双登山靴一件羽绒服,她原本想,陆满这样挺拔的身躯穿长大衣再合适不过,但冬日漫长,还是羽绒顶用。

“连鞋码都刚好……”陆满幸福得要流泪。

“身高倒是可以算出鞋子的尺码,没想到刚刚好。”她偷偷掐一把大腿,告诫自己就当是做慈善,感谢帮忙,何必尴尬,耳根子都红透,实在没出息。

宁子昂喊,“你几时送过我衣服,知不知道我穿几码鞋?我穿四十三啊宁微澜!”

宁微澜只恨自己发痴,送衣服就够了,送什么鞋,她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还好电话铃声救火救命,陆满看她一眼,笑得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我出去接个电话。”

宁子昂气呼呼坐到她面前,横眉怒目,一副要吃人模样,“对他那么好干什么?一个街头混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砍死了扔到海里喂鱼。宁微澜,你好像对一条狗都比对我好。”

可宁微澜脑子打结,停止运作,怎么说也不应答,对牛琴。

宁子昂蹭地站起来往外走,撂下一句,“我去跟他谈谈。”摔门而去。

宁微澜觉得,今天简直是世界末日,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失常,自取灭亡。

走廊尽头,风是冷的,心却在燃烧,一路烧到耳根,红云满天。

“货都散出去了?”赵钱在电话那一头,抽着烟闷声问。

“嗯,都办好了。”

“那就回来报道啊!还给你带薪休假怎地?”

陆满想着赵钱都听宁微澜吩咐,说实话也妨,“宁微澜摔断了腿,没有人管,好歹我认识。”

“哎,我说你小子真行啊,人家大小姐蹭破点儿皮关你什么事啊?哎,不是,你等会啊,别挂啊。”等一分钟,赵钱继续说:“你留那就留那吧,就照看照看,别给我起什么别的心思。对了,代老板问一句,宁小姐最近还好吧,没什么反常要死要活的吧?”

陆满照实说:“她好像再看孤儿院里的记录。”

赵钱又说:“再等会,我回个话。”这回那人想得久了点,“嗯,是这样,陆满,宁小姐看得那几张纸,你想办法复印一份回来。”

陆满在犹豫,赵钱在那边对着霍展年挤眉弄眼卖弄风骚,“我说陆满,我们老板跟宁小姐是什么关系,那可是干爹和干女儿啊,比亲父女还亲,老板怎么可能害她,还不是怕她上当受骗,没事,放心,赵钱我,拿我老弟担保绝对没事,只一样,别让那大小姐知道,不然闹起来,老板又要发闷气,老板一生气,我们都不好过——哎哟,您轻点不行啊?”显然被人踹一脚,摔个趔趄。

宁子昂等在一旁,等陆满挂了电话,一脸严肃地说:“那个谁,我们谈谈。”

而病房里,宁微澜正被人掐住咽喉,呼吸艰难,头脑缺氧,正是生死边缘。

两个少年还在假装正经地进行着男人之间的谈话,宁子昂说:“你打过我,我也揍得你进医院,咱们算两清,可是你跟我姐是怎么回事啊?你不至于这么不要脸,敢追我姐姐吧?”

她姐姐宁微澜,就快去阎王爷面前报道。


状态提示:9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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