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之人干干的应付两声便各自散去,自从夫人柳氏传出喜讯之后,邓嬷嬷和邓姨娘在府中下人心中的份量便不如从前了,所有的下人们都转而去巴结正经当家夫人柳氏,谁还会把小小的姨娘真正放在眼中。
季重慎没有心思理会邓嬷嬷的尴尬,他大步走到陈老夫人身边,怒冲冲的叫道:“母亲,老三又升官了。”
陈老夫人正在想心事,猛然听到季重慎愤怒的大叫,不由被吓的身子一颤,待看清是自己的儿子,陈老夫人便没好气的喝道:“你喊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
季重慎坐在陈老夫人下首,愤愤不平的叫道:“母亲,你倒是有没有听到儿子说的话,老三又升官了,他连升sān_jí,如今已然当上从四品云门偏将了。”
陈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抓住椅子扶手探身向前瞪着季重慎喝道:“你说什么?老三那个贱种又升了官,他不是年前才升过么,这才几个月,也没到京察的时候,怎么就升了官!”
季重慎气恼万分,又妒又恨的说道:“谁说不是。老三去了漠南,上个月关外的鞑鞑可汗命手下到漠南关打草谷,漠南关的守将命老三出关抗敌,老三连斩两名鞑鞑百夫长,生擒一名千夫长,真真气人的紧,那鞑鞑的千夫长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谁曾想老三擒住的那个千夫长偏巧是鞑鞑可汗最疼爱的小儿子。他一被擒,鞑鞑人立刻退了军,递上降书顺表以及大批金银,只求赎回他们的小王子。捷报连同鞑鞑的降书顺表还有进贡的金银珠宝等物近日送抵京城,皇上听闻之后龙颜大悦,立刻重赏漠南关将士,对生生擒鞑鞑小王子的老三更是恩赏有加,特旨升他为从四品云门偏将,旨到之日着老三立刻回京面圣谢恩。”
陈老夫人惊呆了,她张着嘴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以大燕官制,五品到从四品之间的升迁极为困难,不知有多少官员终其一生都没能蹬上这个台阶,如今季光慎从军不到两年便从无名小卒一跃成为从四品的云门偏将,跃上了这道拦住无数官员的门坎,更让陈老夫人愤怒的是如今季光慎还不到三十岁,她完全可以想见季光慎以后的前程是何等的光明。如此的升迁速度在大燕绝对罕见。
“母亲,您倒是说话啊!”季重慎见自己的母亲象是失了神,便急切的叫了起来。季光慎的官位再高,也只是靖国公府的庶子,他如今只有蹿缀着陈老夫人以嫡母的身份压制季光慎,好歹能出一出刚刚过去的京察考评只得了一个“中等”的怨气。
陈老夫人身子晃了晃,往后靠着椅背,无力的说道:“你想让老身说什么?”
季重慎立刻说道:“母亲,凭季光慎如何风光,您都是他的嫡母,他如今升为从四品,便该为母亲请封诰命。这是属于您的风光,难道您想打拱手让给老三生母那个贱人?”
陈老夫人身子一振,立刻坐直了起来,愤怒的叫道:“他休想!他若敢如此行事,老身必参他仵逆不孝。”
季重慎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这就是了,你季光慎休想顺顺当当的做官,若不恶心整倒你,我便不是你的二哥。
季光慎立功升官的消息传到忠勇郡王府,上下自是一片欢腾,王府的下人们纷纷向叶氏道驾,叶氏心里美极了,一连番的接受道贺来下,她的脸都笑酸了。
因季光慎不日便要回京受赏,所以叶氏便辞了无忧无忌,带着一双儿女回家打扫收拾房舍,准备迎接快两年未曾见面的丈夫。他们夫妻感情一直极好,这一分别就将近两个年头,这心里头的想念自是不言而喻。
叶氏正在家里兴冲冲的收拾着,海棠忽然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愤愤不平的嘟囔着:“她们还有脸来。”
叶氏平日待四个贴身丫鬟极好,说把她们当妹妹看也不为过,见海棠气的脸儿都变了形,叶氏便打趣着笑问道:“这是怎么了,是谁把我们海棠姑娘气成这样,快告诉夫人,夫人我替海棠姑娘出气。”
海棠拖长声音叫道:“夫人,您说什么呢,才没有人给奴婢气受。”
叶氏脸上笑容不减,依旧好脾气的问道:“那是怎么了?”
海棠愤愤的说道:“夫人,继夫人带着二少爷和三小姐来了。她们真好意思!”
叶氏一愣,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迟疑的问道:“海棠,你是说她带着二弟三妹来了?”因叶氏的继母,工部员外郎叶远斋的继室夫人对叶氏极为不好,所以除非当着外人之面,叶氏绝不肯叫她一声母亲。
海棠愤愤的点头,咬着牙恨声道:“就是她们。她们必是听说老爷升了官才巴巴跑了过来,这不然我们家搬到京城都好几年了,也不见他们来过一趟。回回夫人命人送节礼过去,也没见她们回过一次,更不要说是接夫人回娘家小住了。”
叶氏轻轻蹙眉,低声道:“好了海棠,不管怎么说过门是客,她们如何我们管不着,可既然来了我们府上,我们便不能那样没有规矩体统。”
海棠嘟着嘴嗯了一声,心中犹自气愤难平,叶氏知道海棠是个爆碳脾气,便轻声道:“海棠,你去照顾少爷小姐,叫江嬷嬷到前头来随我招呼客人。”
海棠憋着一肚子的不平,气咻咻的到后头去替换江嬷嬷,见到江嬷嬷之后海棠又气鼓鼓的说了一通,江嬷嬷比海棠不知道要沉稳多少倍,只淡笑道:“你这会子气什么,也不想想咱们夫人从小受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