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打头第一个名字是季光慎,隆兴帝立刻问道:“陆柄,这个季光慎可是任安的庶出三弟?”
陆柄立刻说道:“皇上记的清楚,他正是先忠勇太王的庶出三弟。”
“哦,朕想也是他,当初分家之时,你还曾暗中帮过他?”隆兴帝想起从前陆柄的禀报,便微笑着问了起来。
陆柄立刻道:“回皇上,老奴可不敢居功,是郡主悄悄吩咐老奴,老奴才捎带手的帮了点子小忙,若不然依着那府里老夫人的性子,怕是不会那么痛快的让季骁骑尉搬出府。万岁爷您是没见着,老奴也见过不许亲贵之家的庶出子弟,就没见过哪一个象季骁骑尉这般被苛刻对待的。每逢先忠勇太王不在府中,季骁骑尉一家过的简直连个体面的下人都不如。”
隆兴帝沉沉着点了点头,“从前朕记得任安提过他的三弟,说他是个刻苦努力的孩子,任安早有将他分出府,也让他奔个前程的心思,只是还来不及安排就……朕前两年也疏忽了,若非卫国公举荐,朕险些儿把他彻底忘记了。”
隆兴帝说罢又细看起季光慎的所立的功劳。越看隆兴帝脸上的笑意越深,看罢之后立刻大笔一挥,将季光慎由正七品骁骑尉升为正六品校尉,不到一年便连升两级,这在并无什么战事的时期已经是极难得的恩遇了。
兵部行文发至季光慎所在漠南边关,众将官听到这个消息,却没有一个人嫉妒季光慎,个个都为他高兴欢喜,还起哄要季光慎请大家喝酒庆祝。也也是季光慎会为人处事,平时又爽快大方,这才将上下关系处的极为和谐。
季光慎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固然立了些功劳,可是这连升两级的恩遇绝对是皇上看着过世大哥的面子才格外加恩。想到从前大哥对自己的暗中的悉心教导和无忧姐弟对自己的施以援手,季光慎心中越发感激。在请罢一众同袍痛饮之后,季光慎回到房中便立刻磨墨修书给妻子叶氏,再三嘱咐她一定要多去无忧姐弟那里走动,但凡有能帮上忙的一定要尽全力相助,千万别让两个孩子不小心被人算计了。
季光慎升官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靖国公府陈老夫人和季重慎的耳中。季重慎听到庶弟如今也是正六品的官职,恨的差点儿咬断牙齿,当初季光慎从军之时他并没有在意。眼下并无战事,想在行伍之中得到提升是件极困难的事,不知道有多少老兵熬白了头都没能熬上个一官半职,最后还不得灰头土脸的解甲归田。所以当初季重慎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看待庶弟从军之事的。
不想这还不到一年,庶弟已经升为正六品校尉,已经和他平起平坐了,季重慎一想到这个就气的心口疼。
“母亲,老三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他已经升为正六品校尉了。”季重慎气恼的叫了起来。
“什么,你说老三那个贱胚子升为正六品?”陈老夫人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立刻追问了一句。
季重慎没好气的说道:“可不是,昨儿赦封都已经送到老三家了。”
“竟然这么快?他这是走了……嗯,必是走了郡王府的路子。好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不帮着亲叔叔,反去帮老三那个贱种。”陈老夫人立刻将季光慎的升迁归为无忧姐弟在皇上面前说了好话,却不去想是季光慎凭自己的本事得来的。与无忧姐弟并不相干。
季重慎也愤愤的怒哼一声,气道:“就是,放着亲叔叔不顾,尽顾老三这个小贱种,母亲,咱们不能就叫老三这么猖狂。”
陈老夫人冷冷道:“这是自然。命人去老三家传话,就说老身病了,命老三家的立刻前来侍疾。”
季重慎恨恨点了点头,不能挫磨老三那个贱种,让母亲拿他媳妇出出气也是好的。
柳氏在房中听说弟妹叶氏如今和自己一样成了受赦封的安人,先是愣了一会儿,继而不可自抑的大笑起来。笑的宋嬷嬷心里直发虚,一个劲儿的小声劝道:“夫人您稳着些,别再笑了,仔细笑岔了气。”
柳氏足足笑了盏茶工夫方渐渐停了下来,她的眼中涌上泪意,抱着宋嬷嬷哭道:“嬷嬷,妯娌三个,大嫂是太王妃,我原本是五品诰封的孺人,弟妹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个平民妇人,可如今呢,我被贬为只能受赦封的六品安人,而弟妹她这个平头百姓之妻也成了受赦封的六品安人,嬷嬷,我好惨啊,怎么就嫁了这么个……东西!”
宋嬷嬷无话可说,当初相看之时都说国公府二爷是大爷的嫡亲兄弟,将来少不了一份极好的前程,这才结了这门亲,谁想到大爷是一路往上升,还被追封为郡王爷,而二爷的官却越坐越小,从五品降为六品,若是明春的考评还是中下,只怕连六品都保不住。反而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三老爷从了军,真正凭军功搏了个封妻荫子,三老爷还不到三十,看这势头日后说不得也能因功封侯改换门庭,未来光明的很。
“夫人,您别这么想,好歹您还是堂堂国公府的当家夫人呢,只这一条三夫人怎么都比不了的。”宋嬷嬷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说柳氏,只得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