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光慎点点头,抚摸着儿子的头笑道:“扬哥儿先自己玩,回头爹爹再过来陪你。”
叶氏服侍季光慎沐浴,边给他擦背边笑着问道:“老爷怎么突然回京了?”
季光慎笑道:“皇上要派我去鬼方暂时接替王大哥,王大哥得了重病,得把他接回京城来治病。”
季光慎口中的王大哥便是鬼方守将王守仁,叶氏从前没少听季光慎提到过,季光慎平生最佩服的人第一个是他的大哥季之慎,第二个便是这王守仁。
“王大哥得了什么病,很要紧么?”叶氏关切的问了起来。
季光慎皱眉摇头道:“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得去了鬼方之后才能知道。”
叶氏轻叹一声道:“你才回来又要走了。什么时候才能玉宇澄清永息干戈呢。”
季光慎拍拍叶氏的手笑道:“会有那一天的。这几年得辛苦你了。”
叶氏忙道:“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有什么辛苦的,从前那么艰难,咱们不也都过来了么。只是苦了老爷。”
季光慎笑道:“我一点也不苦,阿霖,我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再拼上个十几年,我卸甲归田回来陪你。”
叶氏轻轻抚摸着季光慎身上的伤疤,低低道:“我宁愿你平平安安的,一想到你拿性命去搏前程,我这心里便揪的慌。”
季光慎轻叹一声道:“阿霖,别这么说,我不只是为了搏前程,也为了保家卫国,若没有我们这些行伍之人镇守边关,百姓又怎么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叶氏点了点头,道理她都懂,只是心里到底舍不得丈夫。
“阿霖,鬼方那边出好木头,我此番过去,会多采买些好木头给无忧和如姐儿攒嫁妆,你先命庄子上的人把地方腾出来,等木头一到便可以开始打家具了。先把小件的做起来,看看那位鲁师傅的手艺到底好不好,若是好,便开始给无忧打千工床吧。刚才我去宫中见驾的时候听陆公管提了一句,说皇上已经有了安排,等无忧一及笄便为她和睿郡王举行大婚。这嫁妆的事可得抓紧了。”
叶氏笑道:“这还用你说,我早就开始准备了,金丝楠木紫檀木红酸枝黄花梨都采办了一些。只这些木头便花二十多万两银子,便是备三份嫁妆也尽够的,不过上回老爷来信说若是能寻到沉香木做千工床便再好不过的,只是那么大的沉得木料却难寻的很,便是有钱都没处买。到底给无忧用什么木料做千工床,我一时倒拿不定主意。”
季光慎笑道:“我去年写信给王大哥请他帮我留意上好木料,王大哥今春回信,说是发现了一方沉香木大料,应该够打一张千工床的。我此番去鬼方,便将这木料运回来放到庄子上,让那位鲁师傅细细做起来。”
这鲁师傅便刑部尚书夫人徐氏特意去信让自己的弟弟将之请到京城来的鲁阿牛。为了让鲁阿牛安心在庄子上为无忧打嫁妆,叶氏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两千两金子的工钱。为了给无忧准备一份体面光鲜的嫁妆,叶氏不遗余力。
季光慎沐浴之后穿好衣服便匆匆跑出门,不多一会儿便拿着一只一尺见方的箱子回到叶氏的面前,将箱子放炕桌上一放,季光慎笑道:“夫人,这些都是给你的。”
叶氏笑问道:“这是什么?”
季光慎将箱盖打开,叶氏只觉得一片灼灼光华闪花了她的眼睛,她本能的偏过头眯起眼睛,等适应之后方才看清楚那箱子里装的尽是各色宝石,怪不得会那么闪亮。叶氏随手拈起一颗红宝石,对着光一照,只见那块足有手指肚大小的红宝石颜色极为纯净通透,是极难得的上品鸽血红,叶氏惊道:“老爷,这些东西是打哪儿来的,你该不会是……”
那箱子里的宝石每一块的成色都极好,叶氏知道随便拿出一块,便值几百上千两银子,这一箱子宝石怕不得有几十上百万,季光慎可没有那么多银子,别再是为了这些东西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季光慎笑着说道:“夫人不必担心,漠南草原矿藏极为丰富,这些东西在咱们这里值钱,可在漠南并没有多么贵重,自漠南开榷场之后,许多牧民都拿这些东西来交换盐茶丝绸等物。你记不记得去年我让你往漠南送了一批茶砖和丝绸,这箱东西就是那些茶砖和丝绸换来的。还有些个药材不便随身带着,过几日便也都会运到庄子上。”
叶氏惊喜道:“这是真的么?年上老爷让我送过去的茶砖和丝绸拢共不过三万两银子,这些个宝石少说也得值几十万啊,这买卖也太容易了吧。”
季光慎笑笑道:“榷场初开之时,大燕商人前去的并不很多,我们也算是钻了空子,今春之后,大燕商人才逐渐多了起来。刚开始两匹丝绸两方茶砖便能换这样一块宝石,可现在却换不来了,就象那块黄豆大的绿宝石,便要换十方茶砖一石食盐。”
叶氏在心中暗暗算了一下,果然两者的价值差不多也算是对等了,错过了榷场初开的黄金时机,大燕的商人在漠南榷场已经不能获得暴利了。
“老爷,这事皇上知道么?”叶氏担心自家狠狠赚了这么一大票,隆兴帝若是知道的会不会怪罪季光慎,她绝不愿意为了这点子利益就让季光慎受到隆兴帝的责难。
季光慎笑道:“你就放心吧,榷场初开的时候我便上了密折将这种情况向皇上禀报,甚至我连打算运茶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