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柳病是洋鬼子从南美洲染上,后来带到中国的。这些年开了那么多港口,福建染病的人肯定比绍兴多。”
“文青真的是聪明……”
“别说这没用的,正岚,你怎么打算?”
“上海可以让武星辰来做,但是出了上海,别的地方我来做。”
看着华雄茂这个一大区经理的模样,把陈克给逗笑了。“你吃不了那么大。而且,正岚,你……你知道这药的特点么?保质期?药效?使用方法?你知道么?”
华雄茂也不是个傻瓜,虽然这次义气用事了点,但路上也已经明白了这些。听陈克这么一问:“那文青什么意思?”
“你联系上了福建的兄弟么?”陈克还记得很清楚,上次那温州商人,就是把布匹卖到福建去的。
“已经联系上了。那边的兄弟让我给他们治两个人。”华雄茂尽量压抑着自得的情绪说道,“钱的事情,我没和他们说定,就看文青怎么说了。”
陈克本来想让华雄茂和武星辰一起来做组建队伍的事情,有个自己人和没有自己人那就是天差地别。现在看,华雄茂是一定要和武星辰较劲,这个计划肯定没办法落实了。
“那正岚准备要多少钱呢?”
“我和游缑一样,要一笔钱给父母。我已经决定和文青革命,这家我能不回就不回。不给父母留一笔钱,我觉得愧疚。”说起这个,也不知道是华雄茂演技好,还是别的什么。虽然他看着大大咧咧,但说到后面,语气里面已经透着一股歉意。
陈克看相齐会深,没等陈克说话,齐会深自己就发言了。“文青,我不用给父母什么钱,只是我父亲反对我参与革命事业,所以这兜里面紧得很。我只要每个月有50两银子就够了。”
这话真实在,至少游缑听了之后,脸上就有些悔意。陈克看的很清楚,他心中暗笑,当年陈克自己还了父母第一笔钱之后,口袋里面剩了二十块钱。还钱的时候意气风发,然后一个月内每周五块钱的伙食费,陈克硬是坚持下来了。回想起那个时代,真的是单纯到可爱的时代。
周元晓看陈克瞅着自己,也主动发言,“第一呢,我要一笔钱。第二,我可以和大家一起干些开工厂什么的事情,但是我不搞什么打仗,杀人的事情。文青若是觉得可以,我就跟着你干。”
“大家提出的条件我都知道了。我是能接受。诸位先回去再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考虑清楚,然后明天上午再开个会。每个人所需要的,大家公开讨论。都觉得没问题了,咱们就商量着怎么兑现。如何?”
“为何要明天?”游缑有些奇怪。
“今天大家都表态,愿意入党,现在咱们的党就成立了。我作为现在话事的人,我告诉大家咱们这个党的第一条规矩,服从纪律,听指挥。所以我让大家回去想清楚,你们就回家把这件事情给我想清楚。第二条规矩,我们这个党,讲民主。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或者你一个人说了算。所有事情,如果不能大家认同,那谁说了都不算。”
陈克说了这番逻辑上自相矛盾的话之后,看着同志们。第一个想明白的,或者个准确地说,想明白之后第一个说出口的还是华雄茂,“文青,这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同志们的?”
“一切行动听指挥,我们要听党的。”陈克给了华雄茂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现在散会。我和会深要去给何足道治病。”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早上的晨会会被迫在五分钟内就结束了。全体与会同志达成了党的第一个决议,“抽空召开下次党会。”
武星辰是在上午十点差五分的时候赶到了作坊,此时的作坊里面已经人头攒动。何足道的病情好转之后,不仅仅是曾经来工作过的革命青年对陈克和游缑佩服的五体投地,希望前来拜师的青年,以及“为了亲朋好友来求药”的青年仿佛从地下冒出来一样。
看到作坊里面这么多人,武星辰真被吓了一跳。当然,武星辰的身高和块头,把作坊里面的青年们也给吓了一跳。游缑今天穿了身西服,马尾长发在脑后束了,直直的披下来。看到武星辰前来,游缑大大方方的迎上前来。“武兄好。”
“游缑姑娘好。”武星辰答道,“陈兄在么?”
游缑从口袋中掏出怀表看了看,“文青兄去何足道家了,很快就会回来。”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出了院门,武星辰笑着问道:“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
游缑无奈的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就来了。”
两人边走边说笑,一会儿就在路口站定。游缑看身边没有闲人,这才说道:“文青兄出门前和我说,让武兄在这里等他,他今天是不会回作坊了。”
武星辰想到院子里面那堆人,自然是能够理解陈克的苦衷。他正想和游缑再说几句,就见游缑笑道:“文青兄已经回来了,武兄自己过去就好。”武星辰抬头一看,只见对面街角,陈克和齐会深站在那里。转头看游缑,她已经径直回了作坊。游缑若是指着陈克的方向,只怕有人看到后,引起什么多余的麻烦。所以游缑才这么一声不吭的径自回去。这么一个女子做事都如此干练,陈克身边真的是集结了不少人才啊。
一面暗自赞叹,武星辰冲陈克笑了笑。陈克和齐会深也微笑的看着武星辰。接下来的半分钟内,武星辰就看着齐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