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宏自己也开始有些怀疑,人民党其实早就跑了。他再次用望远镜看向山头,人民党的那面旗帜依旧孤零零的插在山梁上。怎么看都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正在此时,远远的突然传来了枪声。望远镜的视野不够宽阔,王有宏放下望远镜,搜索着战斗爆发的地方。
开枪的是清军,马上就要冲上山梁的清军停了下来,最前排努力开始列成横队对山梁上开火,后面的清军不断的努力跟上,试图维持住一条战线,用火力压制住敌人。这是排队枪毙最标准的战术之一。
连忙举起望远镜把镜头对象那条战线,王有宏努力想看得更清楚。然后王有宏清清楚楚的看到,清军的战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被打出一个又一个的缺口。临近山梁的部分地势比较陡峭一些,被打倒的清军如同麻袋一般沿着山坡滚了下来。虽然重赏极大的刺激着清军的士气,后头的清军不顾敌人火力凶猛,不断的冲上来补进队列里头,可是怎么补人,整条队列都越来越稀疏。在镜头里头看不太清楚,王有宏忍不住放下望远镜大喊起来,“怎么回事!”
黑岛仁距离阵线近在咫尺,他看得极为清楚。本来的计划里头,是要让清军靠的更近之后才射击的。在部署的时候,部队已经制订了一个射击区域。但是清军进入射击区域后没多久就开始惊叫着停下射击。想来是有些战士隐蔽的不够好,被发现了。部队自然不可能被动挨打,对射就开始了。
清军训练的不错,开火的士兵有些站着,有些蹲下,光看外表也像模像样的。但是花架子是没用的,单发步枪射速太慢,工农革命军的五连发汉阳造射击速度虽然被刻意压制,那是为了追求准确性。双方距离只有二十多米,每两枪,就有几个清军中弹。听起来稀稀落落的枪声,杀伤力大的惊人。清军原先试图维持一条五十人的战线进行队列射击。不到一分钟,在不断有清军补充进战线的情况下,五十人的战线就缩水成了不到三十人。
又过了一分钟,三十人的战线缩水成了十人。黑岛仁的观察中,这一分钟里头最少有五十几名清军被打倒在地。试图维持阵线的清军顶多放了一枪,站在那里不到十秒,就被子弹掀翻在地。为首的清军再也战斗不下去,他们开始逃窜。
工农革命军划出的“射击区域”是能保证最佳射击效果的区域。子弹从背后无情的飞来,逃窜的清军因为有了移动,所以原先两发子弹才能打倒一个清军的情况变成了四法子弹打到一个清军。工农革命军的射击密集稍微加大了一些,逃脱的清军就纷纷毙命。由于他们往山下跑,尸体倒下之后冲力更大,黑岛仁看到甚至有清军从山坡上滚下去,越过了半山腰,快到了山脚下才停住。
当原本就不算稠密的枪声停下之后,清军伤亡了两百多人,第一波冲锋被彻底打败。逃的性命的清军士兵一路败退到山谷中才停了下来。
不用黑岛仁催促,部队已经开始统计伤亡。听到汇报之后,黑岛仁忍不住瞪大眼睛问道:“你确定没错么?”
“是的,只有一个同志受了伤,肩头中了一颗子弹。受伤的同志已经送去医院了,其他没有伤亡。”通讯员自己跑遍了整个阵线,得到的情报绝对无误。
“呵呵呵!”二连长的笑声听不出是冷笑还是大笑,反正融合了高兴与嘲讽这两种情绪在里头。
黑岛仁看了二连长几眼,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第十一营全军覆没?!”王有宏眼睛瞪圆了。要知道,昨天和光复会上万人马打了一天,新军伤亡也没有过千。更没有说一个营三百人全军覆没的事情发生。现在和人民党打了不到十分钟,冲在最前头的江防军第十一营居然全军覆没了。很快,更准确的情报穿了回来。有三百人的第十一营,军官非死即伤,全营没受伤的只有不到四十个人。
王有宏上去一脚就踹翻了前来报信的通信兵,“谎报军情这可是死罪!”王有宏喝道。
通信兵见王有宏暴怒起来,他连忙爬起身跪下,“王统领,前面查看的结果的确是如此,小人绝不敢诓骗大人啊。”
王有宏身边的军官们也是脸色难看到极点,刚交战的时候,冲在最前头的部队肯定伤亡大些,大家都能想到这点。但是一支部队片刻间伤亡达到九成,这也未免太骇人听闻了。
正在军官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却听王有宏恶狠狠的说道:“传令,让三十五标进攻。无论如何,都给我攻上山头。”
王有宏的声音里头充满了愤怒与怨毒,语气激烈的令人感到恐惧。
新军的进攻更加有章法些,好歹炮击开始了。唯一问题就是,气球上的观测员根本无法指出人民党的阵地具体位置,炮兵只得到“向山头开炮”的指令。这让炮兵们感到了极大的为难。不过必须说明的是,即便是气球上的观测员们指出了具体位置,以新军炮兵的水准,他们准确命中的可能也完全是靠运气。
好在人民党把山谷完全给让出来了,新军的炮兵们把阵地设在山谷中间靠前的地区,隆隆的炮声中,山头上随机的暴起了诸多烟尘。当炮弹偶尔落在山头附近的时候,清军的队列里头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出来。
即便是低水准的炮击,炮弹数量充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