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茂站在首相仪式的前排,他脸上的神色严肃认真,根本看不出有丝毫的情绪。其实心里头的得意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人民党和工农革命军内部从来不讲压迫,也根本不允许各种压迫存在。谁敢在部队里头欺负人,那可是要出大事的。华雄茂每天都为了工作的事情累的半死,他觉得陈克提出的“公仆”这个词是实在是太贴切了。身为干部,每天就是为了大家工作,为了人民的利益和革命事业工作,当官跟当孙子一样。而举行这次受降仪式,以一种有礼有节,不温不火的方式画上了人民党大获全胜的句号。他心里头跟吃了人参果一样,通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心里头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满足和惬意。
也就在此时,突然有一个年轻的新军士兵“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个新军士兵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年纪,哭声也不是成年人伤心时候的嚎啕,却像是孩子在游戏中失败之后委屈的哭泣。有这孩子一带头,不少新军官兵也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湖北新军的一些军官觉得这些士兵丢了脸,由于华雄茂他们早就公开说过,不允许在受降仪式上出现打人骂人的情况,湖北新军的军官们在工农革命军上万人的方阵面前也不敢打骂士兵,只好强忍住怒气开始呵斥。
华雄茂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他身为根据地的高级军官,参观过军队幼儿园和普通的幼儿园。运动能力不强的小不点们傻乎乎的看着年纪大点的在玩耍,稍微有些不高兴就开始尖声大哭。能满地跑的娃娃们则把幼儿园闹得沸反扬天,如同猴山一样。老师不允许打孩子,遇到这情况,只能如同湖北新军的军官一样呵斥。受降仪式本来是军队里头一项非常严肃的事情,现在这么一折腾,倒像是根据地里头幼儿园的味道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华雄茂的这份磨练出来的涵养,很多工农革命军的官兵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也有些官兵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严肃起来。华雄茂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师政委何足道,何足道就是神色严肃,若有所思。华雄茂知道何足道的想法,因为何足道曾经和华雄茂讨论过投降的事情。何足道认为工农革命军应该允许敌人投降,但是工农革命军自己没有向任何敌人投降的必要。
华雄茂虽然也有同样的感受,但是他知道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不是你说让干部战士们战斗到最后一息,大家就肯毫无理由的跟着你玩命的。他问何足道有什么看法,何足道答道:“我是这么觉得,工农革命军绝对就不能打没有理由的战斗。每次战斗前必须让官兵们知道自己战斗的理由,而且真心的相信这些理由是为了包围包括大家亲人在内的人民大众的利益。只有这样,每个人在战斗的时候才会只想着怎么完成任务,怎么消灭敌人。情况不利的时候大家也不会消极应对,更不会想到投降。”
想到这里,华雄茂被湖北新军激发出来的那点子幽默感立刻飞到九霄云外。湖北新军的装备比工农革命军好的多,这点不用深入的调查,光从他们交出来的武器弹药就能看得出。但是这支军队在安庆战役里头跟本没有表现出与这样优良武器相匹配的战斗能力和战斗意志。人民党刚到安徽的时候,根本一无所有。那时候大家手里头最精良的武器就是几条枪,最好的手枪是何足道现在配在腰间的那支,那时候这支手枪的主人却是游缑这个女孩子。
那时候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干革命,同志们对于“为人民服务”的概念都不明确。只是水灾危急的情况下,只有选择跟着陈克一起干。但是亲自和人民站在一起,为人民的利益奋斗的过程中,华雄茂原本印象里头“狡狯愚昧”人民,却有着想象不到的通情达理。这些人民只是没有最初的人民党同志的出身和文化,他们在其他方面和这些党员一样,面对天灾大家都想活下去,天灾过后大家都想追求更富裕更有尊严生活,有陈克主席在前头带路,只要不是那种懒到不可救药的人,或者是那种满脑子只想靠着依靠别人,或者只想着靠压迫别人来生活的百姓,没有不尽心竭力的跟着革命走的。现在华雄茂带领着的上万军人,哪一个不是百姓出身,哪一个不曾经对官府畏之如虎。
现在就是由这么一些普普通通的百姓组成的军队,却能纵横安徽,将曾经不可一世的敌人彻底踩在脚下。让他们乖乖的地头认输,缴枪投降。华雄茂心里头突然生出一种豪情,他只想高呼一声“革命万岁o命必胜!”
岳王会也参与了受降仪式,看到上万工农革命军的战士整齐列队,岳王会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这是他们在无数次憧憬革命,胡吹法螺的时候幻想过的力量。上万军队纪律森严,整齐划一,攻无不取战无不胜。真正的看到这样一支军队的时候,岳王会才知道自己是“叶公好龙”,人民党是岳王会的“友军”。岳王会被自己的友军给吓住了。
陈独秀是个聪明人,也是学识也颇为可观,比起其他岳王会的同志,陈独秀才真正看到了自己和人民党的差距。人民党的官兵们身上有着一种气质,他们知道自己真正目标所在,也知道自己具体该怎么做。每个人就都有了主心骨。与人民党相比,岳王会的革命就是空中楼阁。人民党考虑的是要做到什么,岳王会考虑的是要借助什么样的有利形势,所以两者的革命有如此天差地别的不同只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