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以往的礼制,李野早已成年,是不能住在宫里的,可偏生先帝宠爱,在宫里给他留了宫殿,未曾封王出宫另建府邸,过去他生性散漫不爱拘束,未在宫中常住便罢了,如今迎他回来做了摄政王,又住进皇宫,皇帝年幼,这宫里还不是摄政王当家?
元彦朗如是想着,早就不满,加上摄政王回朝之后,萧晚萤便以此为由常常拒绝与他私会,原本想着就要得手的人,如今却是见一见都难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深以为自己这张脸得太后萧晚萤的心,但整个大周谁不知道摄政王李野才是传闻中的第一美男子……
也怪不得他多心,自从这清一教被剿灭之后,太后和摄政王的关系就变得很是微妙,甚至有说二人……今日宫里眼线来报,说摄政王特意带了亲信来慈宁殿,他想要探看虚实,后脚便赶来,还是慢了一步。
以往舅舅说皇叔混账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李逸想起方才皇叔走时对自己说的体贴话,现在便觉得混账二字有些刺耳。
他摇摇头,“皇叔是来送糕点的。”
“哦?”元彦朗眼珠子一转,不屑道:“他那里能有什么好吃食,你喜欢吃什么,舅舅差人到满福记买了悄悄给你送进宫里来,保管不让你母后知晓。”
李逸忙说不必。他虽喜爱甜食,但萧晚萤管的紧,他尊重母后,不敢做出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但又心说皇叔带的东西却不是外面能买到的,也非外面那些传统点心可比的,但早熟如他,知道这话不能明说,便将元彦朗请进了慈宁殿,一路有一句每一句说着闲话。
但凡有机会,元彦朗必是要在李逸面前数落李野的不是,他未察觉李逸对李野的改观,一味如往常般说李野大逆不道包藏祸心,和清一教有牵连,说不定有祸心云云。
早前唐娇和李野设下清一教的教化方案时也是要李逸在场议事的,一干利弊都说得清清楚楚,对于这个方案,李逸虽想不长远,但也懂得方案背后的苦心是为他积下福德和仁德。
他那些个短命的皇兄,各个争强好斗不顾百姓,于己无福,于百姓无仁,他如今年幼,若是想以后坐稳江山,便要积这个福,要百姓记他的仁。
元彦朗只说这个有祸心那个有祸心,听得他心烦意乱,想起来自打他记事便是舅舅说皇叔这样那样坏,二人立场不同,定然相冲,可皇叔却从未在他面前议论过舅舅为人半句。
李逸心中一向歪向元彦朗的天平渐渐往李野那边平衡了些。他想,母后说的对,一些事只不过是他任人唯亲,一叶障目,想要看的清,必先将自己的亲疏关系摘了出去。
“请太后娘娘安。”元彦朗拜了一声,打断了李逸的思绪。
唐娇近来一直躲着他,没办法,他就是上一世里萧晚萤的奸夫之一啊。
萧晚萤是个混的就算了,她唐娇可不想和这些个男人搅和不清,李野那个人她是知道的,别看现在认可了她,但若是她真的做出和前世萧晚萤一样的事来,李野杀她估计眼都不会眨一下的。
唐娇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抬了抬眼皮,“左相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若无要紧事,哀家这会子乏了……”
这便是打发人了。
元彦朗心中虽有怨言,却也不能明说,只陪着笑当做不知,唤来宫女让其送李逸回宫。
宫中侍奉萧晚萤的两个近侍一名揽月,一名初云,二人皆知元彦朗与萧晚萤关系匪浅,这事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便熟稔地将李逸牵了往外走,顺便带走了房中四名候着伺候的低阶宫女。
唐娇撇了一眼两个宫女,又看了看元彦朗,并未说话,心中叹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可不要怪我。
如今萧晚萤这壳子里是她唐娇,可不是什么都吃得下的妖艳贱货。她斜睨着元彦朗,将他上下品鉴一番,越看越觉得不如李野好看,也不知道前世里萧晚萤是怎么想的。
不过,这李野嘛,也是个硬骨头,啃不下,不然她倒是想……
哔哔哔哔——
唐娇脑子里被这警报声震得轰轰隆隆,系统广播似的大喊:“检测到黄色废料……”
唐娇:……
她太难了,明明是系统让她勾引李野的,她还不能肖想一下了?!
这真是岂有此理了。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元彦朗见她发呆,顺势坐到她身边去,一手落在她肩膀上揉捏着,“萤儿。”
一声萤儿让唐娇娇躯一震,彻底清醒了过来,她皱眉拍开元彦朗的咸猪手,怒道:“大胆!”
元彦朗慌了一刻,却也没有立刻起身,只当她是在摆架子,哄道:“萤儿莫要担心,此刻只有你我,没有别人。你带着逸儿去清一教怎么没和我说一声,害我担心不说,你我这么久都没有私下见上一面,于朗如隔三秋矣……若你告知了我,又哪有李野那小子得占功劳。”
他这话听着腻歪,细听来又心思不纯,说什么如隔三秋,姨太太还不是抬了一个又一个。至于提起剿匪和李野,这是在怨她呢,怨她单单叫了李野,让李野占了剿灭清一教的功。
唐娇气笑了,元彦朗一个舞剑用来作乐的文臣,真要带他去能有什么用?
元彦朗这个人总是执着于眼前的利益,目光短浅不堪大用,又处处挑拨李逸和李野的关系,妄想借着萧晚萤的裙带把持朝政,偏又是个重欲不中用的。
但这么个人目前唐娇还不想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