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
紫宸神君:……
“我看很不好!”唐娇回过神来惊地跳起来,连忙抱住父神的手臂求饶:“父神,我不去明极宫。”
紫宸神君抿唇不语,他倒是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觉得她性子太过吵闹了,委实让他觉得扰了清净,但也不能再将她变成纸扎人了。
这是让她去赔罪,又不是去做客,还容得她不去?父神见紫宸神君没有表态,转而又问唐娇,“糖糖,进来修为如何了?”
修……为?
唐娇吞了吞唾沫,她这记忆里可没有和修行搭边儿的事。
“我,我还是去明极宫吧……”她懊恼地垂下脑袋,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今时今日,明极宫倒成了一个避难所般的存在了。
紫宸神君原本想开口拒绝的,她一说要去,便又看了她一眼,抿紧了唇没有说什么,她这个人属于那等冥顽不灵的,别说一年,怕是十年百年也难有改进,她要去便去,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无非是明极宫多一个人,交代祝筠就好。
紫宸神君冷情冷性,没有太过在意,总归是没有真的期望着她改好或者真的给他赔罪的。他来找父神,是有别的要事。
他站在这里不言不语,也不对这事表态,父神也渐渐看出来他有别的事,便对天帝道:“还请麻烦天帝先带糖糖回去吧,许久不见紫宸神君,不若留下陪我下几局棋。”
天帝自是应了,领了唐娇告辞。
唐娇偷偷看了紫宸神君一眼,心里琢磨着他这锯嘴葫芦的模样到底又在揣着什么坏水儿,不禁心情忐忑。
“糖糖,明日便去明极宫,莫要忘了。”父神嘱咐一句,唐娇闷闷地应了。
待二人离去,父神才笑呵呵地同紫宸神君道:“小女被宠坏了,你多包涵,她还是个孩子。”
紫宸神君点了点头,他一向看待她就是一个孩子,所以才从未同她计较,若是以往,谁惹了他不快,怕是不会活到现在,虽说回回打了她,但每一次都是手下留情,也是看在父神的面子上。
“你别看糖糖一副鬼机灵的样子,她这孩子也是糊里糊涂的,以前为了她方便历练,给她化了男儿身,怕是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对你……对你做的那些事,她自己怕是也不懂,说不定也将你当天帝了,回头要同你拜把子,你可不要答应她。”
父神说罢又笑了起来,言语中甚是宠溺。
紫宸神君默了默,不由得想着她对天帝也做过那些的话,让他有些不舒服。他对唐娇没什么想说的,父神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就说了,并非是要告状。
他启唇,说起自己真正的来意。
“父神,冥府忘川的怨念邪祟积累的越来越快,度化的周期也在缩短,冥府府君怀疑此事和当年四方魔神中剩下的那一个魔神有关,若这是真的……”
“紫宸,”父神收起了笑容,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打断了他的话,“心定,神定,一向是你最大的,你要允许那些邪祟怨念扰乱你,操控你?”
紫宸神君沉默不语,面上没什么表情,蜷曲起来的手指却透漏了他的担忧。
父神见他如此,也知如今不比上古时期的环境令人不得不坚韧许多,在混乱中坚强比安定中坚强更为容易一些。紫宸这个人他是知道的,若非是遇到心中不定的大事,极少会来找他。
他拍了拍紫宸神君的肩膀,道:“你可知这世上本就没有魔,魔神之所以成为魔神,是因为他们心性不稳,心魔滋生,任由魔掌控自己,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他又道:“此事,冥府府君可是报了天帝?”
紫宸神君道:“是。”
“天帝并不知道你的事,你且放心,这千万年如何过的,便就如何过。”父神微眯了眼睛,“紫宸,你要相信你自己,像上古时期那般。这些年,你一直不曾变过,我看得到,你还是那时的少年,可我却已经老了。”
父神叹道,“忘川承载怨念滋养邪祟,需要长期度化,千万年来世道更迭,人心不古,确实是逢魔之际啊。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便由我来……”
“不必。”紫宸神君看进父神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若是有一日本君入了心魔成为剩下的那一个魔神,那便请父神亲自杀了本君。”
他说罢,手中太初剑显出,神情漠然地刺入心脏一分,取了一滴心头血,血被淡蓝色的荧光所笼罩,符文环绕,最终化为一把匕首状的法器。
如今除了父神,没有人知道,当年所谓的四方魔神,也是神身入魔,而最后一个魔种就在紫宸神君的身上,他心性坚定,手刃两大魔神,从不曾被心魔所扰,可如今,许是远离那段残酷征伐的岁月太久,他心中也有了一些不确定。
当年另一魔神乃是父神所灭,他想,若是有一日他入魔,那么也当是了结在父神手下,这并没有什么,也是寻常。
他将匕首交给父神,郑重道:“若有那一日,就麻烦父神了。”
“紫宸你……”父神蹙眉,表情凝重地接过匕首,存于自己的神识之中。
父神笑了笑,“你这人还是没变。忘川度化的事你不要太过紧张,许是凡间不太平。”
他伸手,朝向紫宸神君的太初剑。
紫宸神君将太初剑递了过去,父神二指拂过剑身,灵气环绕,洗涤了剑灵中混入的血气,剑身靠近剑柄处除了刻有太初二字,还有三个小字。
谢璟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