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不大,青婴冥思苦想了几日,最后决定用來做香料铺,顺便做一些胭脂水粉。眼看着年关,店铺内的装饰也接近了尾声。
王春花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就是命不太好,这几日一直与青婴在一起,学到了不少她会的手艺。青婴善于做一些香料,这王春花便试着改变着折腾出了一些带有香味的胭脂,这一发现,让两人十分高兴。
香料所需的花草这个季节根本无法找寻,两人一合计,还是要去城外几里地山中看看,留下了老杨一家照看着家中和店铺,青婴带着王春花启程了。
租了一辆马车,马夫也是熟悉的人,并且十分熟悉后山的路。后山之中,不仅仅有天然的温泉,还有皇家的陵园,马夫绕过了皇陵,只好从温泉一带路过,不曾想今日的温泉却被宫中的侍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青婴的马车被阻拦在了外面。
跳下马车,青婴走上前询问,看着一个个佩刀的御前侍卫,不禁失神片刻,王春花下來看到失神的青婴不禁伸手拉拉她的衣摆,“夜老板,我看我们从别的路走吧。”
青婴回神,微微的点头,转身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高呼,“起驾回宫。”
除了青婴,在场所有的人都纷纷跪地行礼,王春花看着发呆的青婴,连忙伸手将她拉下,今日的夜老板怎么总是走神,可不像是以往的她。
一袭明黄的衣角在眼前一晃而逝,青婴强忍着沒有抬起头,嘈杂的脚步声越行越远,还能隐约听到女子的声音,“皇上,臣妾还真不适合泡这温泉呢。”
心中划过一丝苦涩,嘴角微微的扬起,直到人全部离去,青婴才缓缓的起身,一些侍卫并沒有因此离开,看來这处温泉已被皇室占据。再无了心思进山,青婴等人打道回府。
潜心在屋内调制着香料和胭脂,好在城内有一些卖茶叶的店铺捎带着卖一些花茶,可以从中找寻一些可用的花瓣。年关之前,日子倒是轻松很多,快到了年关那几日,突降了一场暴风雪,天气一下冷了下來,青婴偏偏又是个怕冷的身子,成夜的钻研香料,这一來一去的,竟是一下子病倒了。
生病的期间,全由王春花照顾着,途中楼然來了几次,带着很多的东西前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來的干花瓣,竟然病中的青婴一下來了精神。
家中的人手眼看着不够,而身上的银两也不多了,青婴盘算了几日,着手了画了三四幅画,让杨伯拿到了白茵阁去,谁知,杨伯是怎么拿去又是怎么拿了回來。
青婴疑惑,杨伯便给她解释,人家不是不要这画,而是要不起。青婴一犹豫,索性自己拿着其中一幅画,到了百客來拍卖,拍卖的日子被选定在三天后,低价纹银三千两。
这倒是青婴未曾想到的,若是知晓自己的画能卖这个价,也不至于向楼然借了钱。三天的时间,青婴的身子倒是逐渐的好了,一场大雪过后,天气已经是滴水成冰的寒冷,披着狐狸皮大氅,一身男装,贵公子气质一展无疑。端坐在百客來二楼的一间房内,听着前面一件件的拍卖价,心中丝丝的忐忑。
“今日我百客來,有幸得到了前皇后夜青婴的画作,此乃紫气东來图,低价三千两纹银,”胖老板话一落,整个大厅里突然沉默,青婴身上一怔,听着那个从门外响起的声音。
“黄金一万两。”
熟悉的声音,就好似以前时常缭绕在耳畔的一般,不曾想到他会在此出现,青婴端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紧抿着薄唇,就连身旁的王春花都感觉到了她的紧张。
“黄金一万两一次。”
“黄金一万两两次。”
“黄金一万两三次。”
“好,此画归于这位公子。”
胖老板上來时,笑眯眯的端着一个四方的木箱,放在了桌上,“公子,这是拍的你所得,沒想到这画如此的值钱,今后您若是再有这么好的画,别忘了再來小的这里。”
收了银两,青婴轻笑着不言一语,抱着木箱子匆匆的离开。离行到门口时,大堂中的那个身影让她不禁心口一疼,转身上车离开,不再做一刻的停留。
楼澈从大厅内走出,鼻间竟传來一阵阵淡香,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惊觉的冲出了大堂,跑向了街道之中,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却找不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眼眸里除了惊愕还有无尽的失落,是他刚才太过着迷于那画了么,所以才会想起她么。
回到小院内,青婴将银两分给老杨一家和王春花每人一锭黄金,便匆匆的回房,将那些画全部放了起來,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今后还是尽量不要卖画。
大年夜來的那一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鹅毛大雪,青婴站在门外,伸手接住那一片片落下的雪花,掌心一凉,随即化为掌心的一滴水,一片片的,一滴滴的,像是她的心,冰凉的,即便融化了,也似那般的冰凉。
头上,肩上,那毛茸茸的大氅上,到处是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的在她的四周飘落,楼然站在远处,看着雪中的她,不由得失神,即便那是男装的她,仍然掩饰不住她倾城,那微微一笑的倾城,那转眸回看的倾城,那紧抿着薄唇的倾城,那微微蹙起双眉的倾城。白皙的脸颊被冻得微红,站在那里,像是仙子般的脱俗。
转眸看去,楼然站在那挂满着白雪的树下,静立着,失神着,青婴挥手朝他轻笑,“站在那里做什么?进來啊。”
像是久违的老友一般,青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