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一样!”费伦妮突然爆发。
她的眼泪滚滚流下,连着咆哮冲进我的耳膜:“他养育了我!他给我饭食!他给我教育!他给我关爱!他给了我生命!他爱我——正如我爱他一样!哪里一样呢?”
“他是我的爸爸呀!”
“我怎么能去责怪他?我不应该责怪他……他是最好的爸爸,虽然粗糙但是对我却细腻有加,没有他——我怎么可能活下去呢?”
“我活不下去的,我不能再失去爸爸。”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滴一滴滚出眼眶。
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我却对它不断苛责。是我的错。我的错。
我听着费伦妮的哭声。她哭得伤心极了,不住地打嗝,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已经死光了,好像没有一个人再会理他。
我也难过得不能言语。
在费伦妮哭过之后,已经过了很久。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室内一片昏暗。我拉开灯,这方天地又是一片明亮。
我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突然感觉一切都没有了意义——还谈什么愧疚呢?谈什么原谅呢?谈什么交待呢?如果事件的意义已然改变,建立在原先基础上的责问也就没有立场。我还需要看她受良心煎熬的痛苦么?还要向她质问出卖朋友的行为么?还需要向她陈述自己受到的伤害么?有什么意义呢?
我的心已经荒成一片灰,再多的雨水也难以唤回春天。整个人像是暴晒过的土地,干涸地已经难以发出渴求的j□j。
我默默陪着费伦妮,我不知道我这样做的意义。但是我还是不愿意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间空荡的屋子里。总感觉她会被寂寞吞噬。
这是我最后的温柔。
我看着费伦妮哭泣,哭得整个人都累了。靠着桌脚抽噎喘息。眼睛肿得难看极了。
我站起身,把她扶到了椅子上。她漂亮的长裙染上了灰尘,整个人也脏兮兮乱蓬蓬的。
我们都没有吃晚饭。我下去端了点东西上来。卢娜问我老板娘在哪儿。我说她很累,她让你先应付一晚上。卢娜嘟囔着“不负责任”,也爽快地答应了。
我在桌子上摆好晚餐。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我问费伦妮他什么时候醒来。费伦妮拿叉子把面条捣得稀巴烂,才说:还要睡上几个小时呢。
药居然下得这么重。我摇摇头。
两个人沉默地吃完了晚餐。
她擦了擦嘴巴,突然说:“你不是想知道埃维雷特给了我什么任务么?”
我怔了怔,才想起我原先的目的。
我抿唇,开口回她:“是的。”
“哼。”她理了理头发,“告诉你也无妨。”
“我的新上线今天来告诉我,你和风在为彭格列做事。”她抬头看我,“是这样么?”
“是的。”我突然又加了一句,“我的伙伴——你口中的风,他也是黑手党,一位杀手。”
费伦妮瞟了我一眼:“你可真小气,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你以前怎么会发现,我在你面前一向很大方。“以前”——我苦涩地笑了。
费伦妮继续说:“他说你们大概今明两天会来一趟。让我迷晕了你们两个,然后放出信号,他会来带走你们。”
“两个?你舍得让你的情人也落入埃维雷特的手里?”
“怎么可能——所以我没有发出信号。说起来,咖啡里的药还是他们给我的呢。质量不错。”
“的确。能把他药晕5、6个小时,的确是很不错的药效了。”我轻轻笑了笑。
“你打算把我交出去么?费伦妮?你的父亲还在他们手上吧?不这样干,不会有事么?”我突然问她。
她歪头看了看我,嘲讽地笑:“为什么不?他们的主要目标就是你啊——风只不过是附带而已。有了你,没有风也没关系。你能乖乖听话么?vine?我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