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半青是被一阵悉悉索索声吵醒的。睁开眼睛一看,日头已有些偏西了,刘依纯正蹲在水边不知在捣弄些什么。撑着身子坐起身来,理了理头上身上。
“你醒了?”刘依纯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笑吟吟的问道。
倒是许半青有些疑惑,他是什么时候醒的,不是昏迷过去了吗?怎么现下看起来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站起身来,一块帕子自身上飘落到地面,许半青弯身捡了起来,随手塞进袖口。
刘依纯走过来,脸上似是刚刚清洗过,鬓角略带了些湿气,温声问道:“饿不饿?”
好像要回应他的问题一样,许半青的肚子立即“咕噜噜”叫了两声。这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能不饿吗?不过饿也没办法,这荒野大大漠中,难道还能有吃的主动送上门来?她原本倒是有随身携带干粮,不过都挂在马上了。此时倒有些后悔,当时离开营地的时候为什么不骑马呢?想着,就叹道:“要是我们出来时骑了马就好了。”
“那样更危险。马遇到狼的时候就先慌了,万一把你摔伤了,咱们说不定早就葬身狼腹了。再说马肉也不好吃。”刘依纯一脸看弱智的样子看着她。
许半青就有些恼:“谁说要吃马肉了?我是想到干粮都挂在马鞍上,咱们也不至于没吃的。”疑惑的视线扫向他:“不过你怎么知道马肉不好吃,难道你吃过?”
刘依纯点了点头:“当然吃过。常在大漠里走的,谁还没吃过马肉的。乞颜部那边的人也经常吃呢!”
像刘依纯这样带着商队的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吃马肉,许半青不得而知。可以想见的是,不到绝境时,应该没有人舍得吃掉自己的坐骑吧?终于那些专门用来食用的则另当别论。见刘依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又不知他到底经历过些什么,才能在短短几年成长为一个大掌柜,只得换了话题道:“还是别说那些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我?”刘依纯耸耸肩,“我没什么事。”
许半青看着他面色红润,确实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但是昨天他又确确实实晕倒过去了,便有些疑心,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发热,仍旧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你早上都晕过去了。”
刘依纯哂然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好,我家又是三代单传,我爹就教我练了一门较为独特的内功心法。在我没有知觉的时候。这套心法就会自行运转,增加功力不说,一些小病小灾的也都能挨过去。”
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事?许半青这个身体的原主也许有些内力,但她自己却是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些的,暗暗盘算着以后有机会也要学上一学。不过眼下当务之急却是尽快找些能够果腹的东西。两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比常人耐饿一些,却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想着,便道:“你这门功夫可不管人肚子饿不饿吧?你要是没什么事了的话,我们就尽快出发去找吃的吧。”一边说着,一边取了随身的水囊要去装清水。
然到了水边却大吃一惊。这还是她昨天挖出来的那一小股水流吗?源头处的小洞已被扩大成能钻进一个人那么大的洞口。而那个深坑也被扩大了许多,形成一汪小池塘。一侧略低些的岸沿处又留出一个豁口,水正顺着那个豁口缓缓流出。顺着水流望过去。原本只流了几米远就被干涸的沙石吞噬的流水,已经流出了很远,目测下来可能有快五十米了。许半青眨了眨眼,她不过睡了两三个时辰而已吧?便扭头去看刘依纯。
刘依纯见她终于发现了,就有些兴奋的笑了起来:“这里竟然有水源。若是只任水自然的流出来,不知道要流多久才能蓄起水来。我将洞口又挖开了一些。相信要不了多久,这里就能形成一片新的绿洲。”顿了顿,又一本正经的道:“日后咱们的后人经过这里,也可以自豪的说,看看,这片绿洲可是我的祖先开出来的。”
许半青就啐了一口,“谁和你咱们?”不过心底里也为那种场面感到些微的自豪。
若是真的能在这里形成有规模的绿洲,不单来往的商人多了一处休憩的地方,便是附近的小动物们也多了几分生机。想到这,许半青又想起头先那四只大小萌物,便问道:“你醒了之后没见到那几只小动物吗?毛茸茸的,超可爱,而且好像听得懂人话一样,还会嘲笑我!”说着,忆起那几只萌物嘲笑自己以口渡水给刘依纯喝,面上便略红了一红。幸而她躺在太阳下睡了一觉,原本用来遮阳的帕子也被她自己攥成了抹布一样,一张瓜子脸就被太阳晒得泛了红,因此此刻虽是有些窘态,若不仔细看也不容易看出来。
若是被刘依纯追问起来,可要如何回答?难道如实相告吗?
不过刘依纯却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未说些什么。许半青又有些疑心他是不是发觉了什么,便问道:“你就不问问它们为什么要嘲笑我?”
刘依纯在她喂水给他的时候还是昏睡着的,后来许半青在他身边躺下又坐起,又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时候他才醒。不过他一睁开眼就见到两只尖嘴短腿的动物摆着一副亲吻的姿势,机灵些的动物,向来善于模仿人类的动作。他又怎会不知许半青在他昏睡时做了些什么?只是想着许半青自言自语说的那些手帕一类的话,晓得她面薄,所以不想逼得她太甚罢了。
此时许半青这样一问,刘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