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好仁一愣。
“刚才你叫我什么?”
文朗已经放开他了。
好仁惊诧加惊诧,末了:“我们是叔侄?!”
如果不是文朗笑得这么老定,打死他都不信。
“我才三十六……”
这是病历上写的。
这个好仁跟自己同年。
但是看文朗,这么大的一个侄子……
好仁惊讶了好久,但是想想文朗刚才这样对待自己,突然地,又想歪了。
……是叔侄,却有一腿?!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有想象力。
马上,他脑子里电闪雷鸣。
他的天要塌下来了。
一个从小就被灌输了传统观念的人,这样的状况,他难以接受。
“竟然是这种关系……”
文朗听了也一怔。
什么叫做竟然是这种关系?
他不懂了。
是叔侄关系有什么问题么?
难不成还遗憾了?
好仁看上去像受了很大打击。
一时间,文朗莫名又无措。
“我们……”
他一张嘴,好仁一抬头,他心里“咯噔”一下。
好仁的眼睛里写满了害怕。
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到瘟疫一样。
那天晚上那个男人真的是他?
那个情深意切抱着自己的男人真的是他?!
好仁的脸色已经全变了。
他觉得老天爷这个玩笑开得太大。
不单只换了躯壳,给了他这么一段如此不伦的关系,还让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遇上了他。
文朗看他这般,还以为他是头晕难受,伸手想要扶他,但是好仁肩膀一偏,眼中更见惊惶。
心细的文朗心里微微察觉到了什么,手指一曲,手缩回来了。
“我想你还是先把头吹干吧。”文朗很识相。
他不知道好仁在怕什么,也不知道好仁为什么看上去这么抓狂,他往后退开,温柔一笑,说:“我去叫人给你准备碗姜汤。”
文朗出去了。
好仁消化不来自己猜得的这个信息(注意:是猜哦),转过身来,扶着洗手池,对上镜中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心惊失措。
该怎么面对?
一想到文朗就在外面等着自己,他就不敢出去。
但是浴室不是个能过夜的地方,好仁身上刚洗完澡时的热气已经散了,人觉得很冷,还有点头重脚轻,好仁很无奈,最后只得胡乱吹干头,抱着极不情愿的态度,步出了浴室。
好仁往外一探头,现房间里的灯已经调暗。
房间里低低播放着婉转悠扬的浓情音乐。
好仁竖耳倾听,一点人声动静都没有。
好仁以为文朗已经彻底离开了,松了一口气走出来,一抬眸,看到眼前的,微微一怔。
暖暖朦美的橘光笼罩所有,文朗一身慵懒,惬意半躺床上,很是随意地翻着好仁之前现的那本相册。
那一双深沉的眼睛里头满是疲惫,末了,感觉到视线,文朗转过脸来,看到好仁,他的双眸一下又再深邃。
“你出来了?”文朗一笑开就让人感觉特别亲切。
好仁惊一惊本能往后退,文朗对好仁那一边床旁的柜子上示意:“先喝了再睡吧。”
这是他刚才出去煮的。
好仁目光落在那碗冒着袅袅白烟的姜汤上,不由得心头一暖。
这个侄子还真是孝顺。
可是……
“你还不去睡吗?”
“我今晚留下来陪你。”
好仁一听,犹如惊弓之鸟。
只听文朗:“你淋了雨,我怕你睡到半夜会高……”
“不会的!”
好仁反应太大了。
没等文朗说完就迫不及待否定。
文朗抬眸,好仁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一时无措,干笑,摇头:“……我是说,我不习惯跟人睡。”
好仁说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也不知道那个自己跟这个文朗是不是夜夜同眠,这么说,很奇怪。
文朗双眼微微眨了眨。
其实他也不想留在这里。
此时初衷只不过是如果有什么变数,明天没办法把好仁送回医院,他没办法交代。
但是现在,他看好仁越不想他留下,他就越想留下。
出于一种故意的心理,他淡淡一笑,也完全看不出他是故意,他说:“睡了。”
啊?
好仁慌了。
好仁总不能扑不去一脚把他踹下床不是?
好仁心慌慌看文朗掀被躺下,他在那无措了好久,只能道:“你知道我失忆的事吗?”
好仁这么问,是怕那个文朗睡到半夜突然“兽性大”。
他在试图在两人之间设置栅栏。
想他人生光阴三十六载,好不容易等到能娶媳妇,他可不想……
“睡前先把姜汤喝掉吧。”
“啊?”
好仁看看那碗姜汤。
罢了。
好仁喝了那碗东西。
他抓拢了自己身上的浴袍,很提防地背对着文朗躺了下去,文朗在一旁看着,突然地,觉得很奇怪。
现在他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失忆了,对完全没有印象的人有戒心是难免的。
但是,在他眼里,好仁好像有点纠妄过正了。
以前看到谁都想来一腿,私生活乱得要死,现在磕坏了脑子,却纯得跟个老绵羊似的。
观察了很久,文朗故意睡近了好仁几分。
果然如他所料的,好仁一下警惕,赶紧往床边蠕动了几分。
文朗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