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右手抬了抬,虚指着地图上的东北方向,有些嘲讽意味地说道:“听听,听听!呵呵,兵部,哎呀!”
其实陈宇知道,源头在户部。再往源头追溯的话,应该是脱了缰飞速奔跑的大唐经济。更起头的地方,就在大唐集团了。
黑暗的压抑让所有人不敢吭声,也不敢抬头。面前这仅有十九岁的青年郎,就如同积威数十年的老将那般可怕。
就在众人头上的汗水滴滴落下之时,一道石破天惊的声音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王贵听令!”
“王贵在!”
陈宇骤然转身,那微微开合的眼睛精芒四射,周围的气氛立刻就达到了顶峰。
“益州军令,着王贵立刻统整四门城防二十六门火炮,不得有误!”
“王贵遵令!”
王贵回答的声音还萦绕在帐内,但他人却已经毅然地走出了军帐。
“百里延嗣听令,令你军一人一马立刻整军奔赴东门,准备作战!”
“百里延嗣谨遵将令!”
与王贵一样,军伍出身,又何须那么多繁文缛节呢?
“章仇莽听令,益州都督府命你军二人一骑,含枚裹蹄东门待命。”
说到这里,很多人可能会不理解,马要从哪儿来呢?
其实陈宇是知道的,大唐精锐骑兵为了长途跋涉的需求,尤其是重甲骑兵。全部都需要一人三马的配置。
当然了,三马是玄甲军的专属,像飞骑这样的地方精锐一般都是两骑。综上所述,今夜真正的骑兵能用到的只有一千匹,剩下的一千陈宇交给了章仇。
陈宇这里命令爆豆一样发出,屋内的将校迅速减少,各个领命而去。大家心中都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丝毫都不敢怠慢。
唯留下了益州长史高履行,第一个来,也是最后一个还未走。
“陈兄,这步兵乘骑,还要含枚,你这是何意?”人都走了,气氛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连之前还装模作样的陈宇,也放松地坐在了自己的案几前。
伸手示意对方一同坐下,陈宇倒也没闲着,他一面书写着什么,一面苦笑着回答了高履行的疑惑。
“高兄,我这是在救命。救咱们的命。一个时辰后你就知道了。”
说完陈宇便不在张口了,独留下抬着头的高履行,看了一眼外面那星星点点的天空,低低地喃呢着什么。
“亥时么?”
......
当陈宇和高履行联袂再次站到西城墙上时,夜已经深了。对后世而言,九点的现在大家也该洗澡的洗澡,休息的休息了。
亥时,一如刚刚高履行所言的那般。
如今站在陈宇面前的,正是刚刚统筹完所有炮兵的王贵。
他一连跑了四个城门,现在气儿都还没喘匀呢。不过陈宇却并没有给他休息的机会,而是直接发令了!
“王贵,令炮弹入膛,标定射击诸元!”
本以为水到渠成的事情,令陈宇没想到的是,王贵却并没有如前几次那般,领命便走。
“怎么了?”
即使是如此冰冷的天气下,王贵的脑门儿上还是冒起了不少烟雾。
“回禀将军,标定射击诸元是何等意思?”
对于王贵的这个问题,着实是让陈宇呆了一下。他这才想起来,自从火炮早就好之后,自己好像从未真正教过所有人怎么系统地使用火炮。
而那些兵士们也是第一次摸索这新鲜玩意儿,很多人压根儿也不懂火炮究竟怎么打才能打出威力来。
最关键的是,由于李二对炮弹数量的精确把控,让各地都没有太多的实弹演练,导致偌大的一个益州,空有先进火炮,却不得其大用处。
想到这里,陈宇气的那是直拍脑门儿。
但大战将至,留给益州军的时间那是用一点少一点了。
定了定神,陈宇最终还是决定不能滥竽充数!于是他带着王贵等护军众人,快步来到了西城墙上的一台火炮前,开始了讲解。
“标定射击,火炮装定预先测定的射击诸元,按间接瞄准操作要领进行的射击。通常在夜间防御战斗中使用。今天我们不会是防御,但火炮的弹着点却一定要在控制范围之内。你看......”
也得亏去了趟倭国,一路上火炮所需不在少数。不论是最原始版本,路基、舰队火炮等等陈宇都摸了个遍。对这样陆军所属城防火炮的攻击范围,他的内心也是有底的。
可别以为学习火炮很快就好了,陈宇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堪堪给王贵灌输完知识。只可惜情况不允许,王贵也不能亲身体验一把标定后的标点对否。
看这略有些明悟的王贵,陈宇再次下令。
“标定射击诸元,瞄准对方火光最亮的军阵中心,等待我下一步指令。”
这回王贵终于走了,陈宇也轻轻地舒缓了一口气。看着对面那远远的灯光,陈宇狞笑着对旁边的高履行介绍了起来。
“城防军就是对火炮的了解太不及时了,所以才让这帮蛮子有机可乘。其实他们手中的那点儿东西,怎么可能跟咱们这新一代火炮相比呢?哼哼,他们的炮弹也是实心儿的吧?”
高履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看陈宇挺有信心的,他紧张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
“陈将军,咱们趁夜袭营,是不是有些大胆了呢?对方围困我益州总计十几万兵士,猛将更如那山中林木,比比皆是。千万别千把人,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