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舜云看着连决,笑道:“好呀,一会儿不见,你竟然去聘工了?”
连决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脖子,看了云歌瑶一眼,说道:“想着要跟你们一起,就去叫你们了,不过兵寨肯定不比悬川驿馆.......”
“当然要叫上我们了!”云歌瑶水眸轻眨,俏生生笑道:“要是怕苦,我们在悬川待着好不好?”
“就你伶牙俐齿。”雷舜云宠溺地看了歌瑶一眼。
“这个小伙子,也格外俊朗呢,得亏刚才没被牛姐看到。”魏镖头的目光落在雷舜云身上,引得一遭大汉又笑了一回。
一堆人由魏镖头率领着,穿过龙口镖局之上的天空镜,瞬息之间,就到了风云募兵寨。
刚一落地,连决舌头底下钻来一股凉气,风云募兵寨的此情此景,让这圣河流域又一次出乎了连决的预料!
魏教头之前说的什么“散兵营”、“生死无悔”,还在连决耳边回荡,连决早就做好了看到大漠飞沙、破帐瘦马、一群散勇弱兵的准备,没想到真实的风云募兵寨,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几条宽阔而悠长大河,澄净得如那白练一般,纵穿过一片烟笼雾绕、水草丰美的大地,几条大河不断分流,流经草原的凹陷处,不时地形成小渠、水潭,水中成群地游曳着彩鲤、乌龟、刀鱼,草地踏上去十分坚实,有麋鹿、獐子窜来窜去。
每隔半里,都有一座红砖、银顶的独栋楼阁,约有两三层高、屋檐的形状像猫耳一样,从高耸的烟囱里,冒着灰幽幽外面,有一圈银红色的外墙,将庭院里的情形锁在其中。
不少外墙角前,拴着马、犀牛,还有一些样貌奇特的异兽,有的大门半开,从里面跑出几个扎牛角辫的孩子,围在一起嬉笑打闹。
整片草原上,这样的银红色独栋高楼,星罗棋布、数不胜数,远看如同丹花怒放。
魏教头的眼皮吧嗒了两下,一脸看不上的样子,向众人说道:“这里就是散兵营,人若不死,总会出头,你们好好效命,大富大贵都有的!”
连决和舜云、歌瑶面面相觑,这样的住所,在悬川也得是小富之家了,旁边那几个大汉也没出声,一个个绷着脸憋着不乐出声来。连决瞟了他们一眼,就麻脸乐得最欢,一个杀了人被追捕的逃犯,能有这种归宿,倒让人气得牙痒。
忽然,连决的目光落在人群里柳善如——那个书生身上,他瘦挑儿的身影清癯、目光里似有愁肠百结,在一群兴冲冲的大汉里,有种举世独醒、遗世独立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从连决见到这个柳善如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虽然没什么外露的攻击性,却绵里藏针、阴暗难测,连决决定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果然,等绕过几排住满了人的楼阁,魏教头带这一伙人在一片空房前停下,挨个分发住所,柳善如就走过来,先朝雷舜云、云歌瑶和和气气地笑了笑,才对连决开口道:“小兄弟,那都是一群头脑单一的糙汉,咱们几个倒别有缘分,咱们不妨住得近一点,互相照应着,如何?”
雷舜云素来爽朗,正要答应,忽瞥见连决目光里有犹疑,雷舜云嘿嘿一笑,改口道:“这位大哥,我们仨已经有照应了,少您一个也不少哇!”
柳善如一笑,话语如流,“多我一人,也未必多不是?你们纵然年少聪慧,也难免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虚长你们几岁,说不定遇到难事,我还能略尽薄力,出谋献策。”
连决最怕这种阴不阴阳不阳的人,倒没指望这个柳善如能像他说的那样,但这个柳善如摆明了牛皮糖的态度,连决也笑了笑,“柳先生,言重了,你想住哪栋屋子,和魏教头打声招呼不就得了,他大概不会为难你,我们也一样。”
“话虽如此,还是先得诸位应允才好。”柳善如淡淡一笑,果然去向魏教头请示去了。
雷舜云盯着柳善如的背影,耸耸肩膀,龇牙道:“我冷.....”
很快,众人便分好了住所,因为云歌瑶对外宣称是舜云的家眷,所以连决便另选了一栋,挨着他俩而居,柳善如在另一边挨着连决。
不等众人进去清扫,魏教头又继续率众人往后走,一直走到河沿上,众人又吃了一惊,河岸泊了长长一排、足足二三十个红篷大船,篷檐以银箔贴花,金丝镂嵌,枣红的船身一半吃水,一半压在岸边淤泥上。
“这不会......也是我们的吧?”麻脸头一个叫道。
“这是你们吃饭的家伙!”魏教头轻蔑地撇了撇嘴,说道:“只要有任务,我会通知你们,若是走水,你们驾好自己的船便是!至于兵器,自己有顺手的便用,没有顺手的我会来发。”
说着,魏教头向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兜着一个小包,从里面拿出东西顺次分发给众人,等东西到了连决手里,连决认出,这是一个做工极为精致的传音玉佩,圆圆、薄薄的一片,一个巴掌宽,玉缘錾着金丝云纹,光看质地就是极佳的玉料。
风云募兵寨随随便便出手就这么阔绰,已经不能再让连决惊讶了,魏教头叮嘱道:“你们务必收好传音玉帛,这上面不仅会出现任务,还会授给你们任务相关的暂时权限,事成之后,也会告诉你们如何领报酬,从今天起,传音玉帛就是你们的命根子,要是弄丢了,你们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就行了!”
众人忙不迭地应着,魏教头又雷厉风行地训了几句,让这些人收拾自己的屋子和船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