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遮掩住面目的“高人”,对叶擎毕恭毕敬的态度很不以为意。
黑纱之中,传出“高人”淡漠的声音:“生死已渡,何须有惧?”
“正因如此,我更不想让——让前辈再遇险境。”叶擎诚恳道。
几人几乎看直了眼睛,全一心一意地瞧着这个截然不同的叶擎。
秦安倒平静得多,因为头一次见叶擎的缘故,除了与传言不大相符,觉得这个裙很和煦。
遮面男子不愿絮言,手一摆斩钉截铁道:“擎古,你浑身被噬灭力贯穿,已岌岌可危,你身携虚空、炎、固三族圣物来此,就是为了藉由圣物神力,确保冰澄之渊到手无虞,这容不得一丝差池,我必须亲自上阵!”
秦长辉脑海“嗡”得一声,耳边不住回旋着遮面人刚才的话!
秦长辉一琢磨,心里猛地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
秦长辉暗暗惊道:“主人竟把这些年煞费苦心得来的几族圣物,都一并携在了身上?这是要殊死一搏了!”
“长辉——”叶擎朝秦长辉低喝,见他兀自出神,根本没反应,厉声又道:“长辉!我有话问他!”
秦长辉瞳仁一颤猛地回神,只见主人戟指捆扭在地的臧地大师,急忙阔步走去,一把扳直臧地的上身,扯去他口中塞布。
臧地大师憋得通红的脸,顿时满满地涨了口气,不等叶擎开口,先气急败坏地高声骂道:“叶擎,你这个恩将仇报的人,想要老子的命啊,老子有玲珑陪葬呢!”
叶擎哗然变色,血色褪尽的脸孔霎时如换了张人皮,古潭般寒气磅礴的黑眸逼近了凝视着臧地,字字铿锵地低声喝道:“你敢玲珑,你什么——”
“哈哈哈!叶擎,你可再也吓不着我了!”臧地大师虽然发怵,仍强镇定地大声狞笑:“叶擎,别以为我不知道,一个玄冰族圣物,可不够你的野心吞的,你对我不依不饶,不就是假借我手,找到瞁龙晷池进入圣引地宫的秘径吗!你一日找不到,就一日靠的住我,玲珑可等不了你,她必定死在我的前头!”
叶擎伸出骨节分明的惨白手掌,缓缓移向臧地的喉咙,此时叶擎眼中毫无愠色,只是藐视地盯着臧地。
臧地大师一个哆嗦,暴露了心头惶恐,结结巴巴道:“你、你要——”
叶擎掌心陡地一转,向臧地大师腰际尘袋抓去,臧地大师猛地舒了口起,又乘机吼道:“尘袋只为我所用,你要是强行撕开,你想要的东西也会灰飞烟灭!”
“我本无意杀你,只要奇阴飞盘与阳遁转盘,是你暗中出卖我,向连决透露了我的行踪!”叶擎寒碜碜的目光扫过臧地的脸,又道:“就算你不将那两个上古罗盘给我,我就没办法进入地宫了吗?我大可以取走冰澄之渊,回头慢慢寻求他法,而你,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你,威胁不了我叶擎。”
臧地大师努力挺着被捆绑的身躯,上身像伺机进攻的响尾蛇一般拱起,整个人虽看上去傲骨铮铮,其实心底早就叫苦不迭。
臧地大师绕过叶擎,环视着安凯城等人,暗想:“横竖是死了!就算我把罗盘交给了叶擎,我也逃不过这几个饶手心。不歇—我得把筹码拖到最后一刻。”
一抹精光从臧地大师眼中一闪,他高声叫道:“叶擎,我愿意把罗盘给你!但得解开我的手脚,带我同去瞁龙晷池,不然我认死!”
“你和我谈条件?”叶擎逼视着臧地,但目光已不像刚才那般瘆人。
“哈哈哈!”臧地大师大声惨笑:“阎王叫我三更死,我偏拖他到五更!叶擎,想想吧,这个办法你不吃亏。”
叶擎微一沉吟,果断答应。
但叶擎已和遮面人达成契约,再带一个诡计多赌臧地大师,难免会打破这种平衡。
叶擎冰刀似的目光在安凯城等人脸上一划,从中摘出唯一信任的秦长辉,道:“你也同去,盯紧他,别让他耍花眨”
秦长辉脸上浮现出瞻前顾后的犹豫,随即向主茹点头,低头向秦安道:“你留在这里,有危险就跑。”
着,秦长辉秘不作声地将冰凌羽衣塞给秦安。
“不久之后,悬川必定得到风声,你们留在这里挡一挡。”叶擎面无表情地向安凯城等人道,见几人应承,叶擎将目光最终投向遮面人。
遮面人中气沉稳地喝道:“随我穿越大容之宝法门,即是瞁龙晷池。”
言犹有声,从遮面人足底,已震开一圈圈不断激荡的浩渺气波,气波迭次升腾,如雪浪般围着叶擎几人越堆越高......
叶擎等人头重脚轻,如秋叶般飘然旋起,一同卷向遮面人营造的虚无之境。
眼前景象濒临真实与幻境临界点的刹那,臧地大师脑中转得极快,电光火石间盘算道:“不行,我得制住秦长辉!”
一柄翠箫在臧地大师的指尖一捻,旋即送入唇角,一阵堪比罗地网的御兽曲迎风传送,瞬间穿透鬼猿的耳膜!
鬼猿一直憩息的双眼飒然睁开,掠起一道黄影,扑向猝然消逝在大容秘境中的臧地!
“猴!”秦安惊恐嘶吼,拔腿追去,波谲云诡的浑浊气团吞没了鬼猿,秦安呆望之际,一只枯瘦如柴的胳膊从气团伸出,结结实实地将秦安提起,秦安一头栽了进去!
待几人从虚渺醒过神来,凭虚御剑向前望去,不由一呆。
眼前,正是瞁龙晷池!
阴阳鱼形的浩渺海水,一乳一墨,奔流际。
阴阳坛尽头,瞁龙晷池投下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