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决向安泽奇使了个眼色,安泽奇撇嘴冷笑,消弥了将訾清霍兄妹重重包围的暗影分身。
赫连老爷有些诧异地瞅了安泽奇一眼,抚手笑道:“后生可畏,这句话真是分毫不虚——”
说着,赫连老爷率先迈入庄园,对身后的几个少年昂然道:“你们几个孩子,都进来罢!”
连决、安泽奇与訾家兄妹互相剜了一眼,虽然彼此间还忿忿不平,但也压制下了动手的念头,一齐随赫连老爷迈入庄园。
一伙人穿过赫连庄园的高台甬道、山水楼阁,往长廊里走去。
一迈进正厅,连决就看见自己的师父也在这里,和沧源一边一个,都在主位正襟危坐。
沧源朝连决微微点头,示意他见机行事,邸柯盯着不约而至的安泽奇,大为诧异,急忙给安泽奇让了座,安泽奇淡淡点头,泰然处之。
赫连老爷落了座,差仆为连决等人看座看茶后,赫连老爷露出笑吟吟的神态,要不是连决知道赫连老爷心机多深,赫连老爷这么一看还真像一个慈祥的老头儿。
赫连老爷合掌一拍,说道:“连决,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随着赫连老爷掌声停息,两个身着赫连庄园衣袍的少年,在仆人的引领下,从侧门走入正厅。
连决愣了一下,心里暗暗道:“是褚杰、杜玄青!”
褚杰、杜玄青是悬川人,就是之前与白言一起,被五花大绑捆来黑斧拍卖行的悬川少年。
看来赫连老爷果然履约,将他们两人救了出来,两个少年一见到连决,顿时面露喜色,连决正要起身,却突然察觉到坐在对面的师父,射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
连决幡然醒悟,自己刚一进门,赫连老爷就主动买好,俗话说,拿人手短,要是表现出得了便宜的殷勤,恐怕就要被赫连老爷牵着鼻子走了!
连决舒了口气,干脆忽略褚杰两人,半起的身子再次坦然坐定,笑眯眯地盯着赫连老爷,却不发一言。
“呵呵。”赫连老爷捋捋白须,颇为自得地望着连决道:“老夫不算背信弃义吧?当时答应你救出他们,这不是囫囵个的还给你了!”
连决粲然一笑,故意露出不知情的神态,点头道:“赫连老爷,你手腕高明,让我们小辈自叹不如,陇都的局势刚有变化,赫连庄园就飞上了枝头,在城门布置卫兵,展现赫连庄园独树一帜的威风了。我也相信,你把他们两个救出来,无异于向悬川抛橄榄枝,悬川会记着你的。”
赫连老爷没想到先礼后兵的计谋,被连决推脱得一干二净,还被滴水不漏地讥讽了一顿,甚至救出这两个少年,也成了拍悬川的马屁,和他连决一点关系都没有。
赫连老爷哂笑两声,故意清清嗓大声道:“既然他们俩和你没关系,那老夫也不卖什么人情了!”
说着,赫连老爷转向褚杰二人,示意卫兵退后,冷冷道:“你们两个可以走了,但这一路多有凶险,你俩好自为之,恕我赫连庄园不远相送了!”
褚杰和杜玄青一心想回悬川,即使无人护卫也毫无畏惧,一下子露出兴奋神色,把赫连老爷气得暗暗翻白眼。
褚杰二人走到连决身边,与他简短辞行,连决只是淡淡道:“悬川也不安全,你们一路小心!”
杜玄青点了点头,对连决感激道:“连决,没想到最后是你救了我们,而雷舜云却——”
一想起白言惨死的场景,杜玄青心有余悸,忿忿道:“回到悬川,我一定要将雷舜云害死白言的事情奏明圣君,雷舜云不死,不足平白言之冤!”
见褚杰两人满脸义愤填膺,连决眉心一皱,向褚杰和杜玄青词锋凛冽地说道:“你俩过来!”
褚杰和杜玄青面带疑惑,随连决走到会客厅外的玄关处。
褚杰露出化解气氛的淡笑,捶了捶连决的肩膀道:“连决,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雷舜云的事情,不许说出去。”连决根本没有心情和褚杰他们开玩笑,连决的目光夹着胁迫的狠厉,一一扫过褚杰和杜玄青。
“连决,就算是你帮我们脱困,也不能教唆我们说谎啊!”杜玄青正气凌然地说道:“白言和雷舜云都是我们的好兄弟,但雷舜云要了白言的命,我不会包庇他!”
连决心里“咯噔”一下,杜玄青的长兄就是殉难于兽宗山脉的杜冷衡将军,有他长兄的几分薄面,圣君定不会小觑杜玄青。
连决也明白,褚杰和杜玄青绝不是和严杰沆瀣一气的人,这种人无法胁迫,无法收买。
连决目光一黯,低声道:“对于白言的死,我心里不比你们好过,但时间紧迫,解释不清来龙去脉,我只能简单解释几句,你们务必要相信我——雷舜云当时被异术攻心,是三邦借刀杀人,绝不能赖到雷舜云头上,即使换作你们中了那种异术,也不做这种不得已的事情!其实,我不想搅和三邦和悬川之间的浑水,但雷舜云恢复神智之后,竭力让我救出你们,如果你们要谢,就谢雷舜云!不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安给他!”
杜玄青神态一窒,一时接受不了,说道:“是雷舜云救了我们?不会吧!”
“嗯。”虽然最后几句是胡诌,连决仍佯装出坚定无比的模样,对二人点点头。
褚杰和杜玄青将信将疑地缓缓点头,向连决辞别后便向悬川御剑飞去。
连决这才舒了口起,正欲反身走向大厅,却见訾清寒斜倚廊柱,手里把玩着齐肩的乌黑发缕,睥睨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