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决在黑斧拍卖行门口,静静地守了一盏茶的工夫,突然,一个人从黑斧拍卖行大门里走了出来。
从投下的阴影里看,这个人干瘪枯瘦,慢吞吞地走着路,嘴里还大声地骂骂咧咧,时不时回头伸长手指头,对着黑斧拍卖行之内跳着脚大骂,看来气得不轻。
“哼!老子早晚要被你卸磨杀驴!一群过河拆桥的玩意,用老子的时候,对老子好言相劝,比老子厉害点以后,就开始吓唬老子!”
这个人的声音,连决太熟了!
连决心道:是臧地大师!
连决急忙向前移步,但仍躲在暗中,监视着臧地大师的一举一动。
臧地大师走出黑斧拍卖行,仍然不解气,干脆插着腰向内破口大骂:“现在更不是个东西,你天天逼老子做这做那,结果你心腹一来,要给你说点秘密,还不让老子听!老子给你卖命可是出生入死的啊,老子听一句怎么了,你竟然骂老子滚!秦长辉,秦长辉算个什么东西,他也让老子滚!”
连决见臧地大师一派泼妇骂街的行径,不禁在暗处掩嘴偷笑,能让诡计多端的臧地大师受窝囊气,里面的人着实不简单。
臧地大师撒够了气,看起来心满意足,步履轻快地向这边走来。
臧地大师刚一入巷,立时一个黑影飞扑而上,一下子将臧地大师擒在身下!
连决攻其不备,一下子将吱哇乱叫的臧地大师双臂反扭,以冰丝飞快缠紧。臧地大师痛得连声哎呦,不时地叫骂着。
等看清了偷袭自己的是谁,臧地大师一愣,惊讶道:“连决!你你你、你捉弄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
连决轻轻做了个“嘘”的手势,悠悠道:“大师,你今天是落在我手里了,有些话我要问你。”
“你、你这年轻人有没有礼貌,你是审问还是问话,你捆我做什么!”臧地大师气得跺脚。
“请恕晚辈无礼,但大师的心机与手段,晚辈见识的太多了,再说大师天尘袋里装了这么多晚辈打不过的凶兽,晚辈还是提防一些的好。”连决轻轻一笑,原本和善的脸色霎时一变,厉声道:“黑斧拍卖行幕后的人究竟是谁!”
臧地大师双目的神采立刻一颤,结结巴巴道:“你、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接着,臧地大师唇角露出一抹狡笑,幽然道:“连决,从我刚见你,你这小子就爱惹事生非,我可警告你,有些事情惹了就罢了,但有些事情的背后,是你惹不起的人!”
连决面孔板结地如罩冰霜,一双漆黑瞳仁,如寒冬天幕的星子,凛凛逼视着臧地大师。
突然,连决脸上如沐春风,寒意刹那不见,口风一松说道:“我知道黑斧拍卖行的背后,不是訾广遨,也不是龙丘家族,而是叶擎天!”
“啊!”臧地大师如见鬼一样,直勾勾地瞪着连决,失声道:“这、这怎么可能!三邦的人都蒙在鼓里,你怎么会知道!”
连决舒了口气,坦然道:“原本只是怀疑,现在看来是真的!”
说着,连决假装作揖道:“谢大师提醒晚辈!”
“什么!你这小子!我可什么都没告诉你,你少打听!里面的人就是龙丘家族,你惹不起,懂吗!”臧地大师百口莫辩,眼中全是惊惧之色。
连决笑道:“刚才你骂他的时候,不是胆气十足吗?”
“哎呀——”臧地大师面带窘色,难为情道:“黑斧拍卖行固若金汤,我在门外骂,里面可什么都听不见呀!我、我出出气而已嘛!”
连决看得出来,能让臧地大师这种毒蛇一样,又阴险又滑溜的人怕成这样,幕后之人的手段定千百倍地歹毒、高明过他。
只见臧地大师土黄色的脸孔上,一双鼠眼四处闪避,连决轻声道:“大师,我想请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臧地大师一脸戒备地瞪着连决。、
“风泉水镇。”连决一本正经地诈唬臧地大师,说道:“我有一个忘年之交,名叫苍六,他的来历你应该知道,对付叶擎天不说绰绰有余,也算势均力敌了。既然大师已经透漏出叶擎天的身份,我不会让大师白帮这个忙,等我与苍六等人一同剿灭叶擎天的时候,一定会拉上大师这位功臣!”
臧地大师不可置信地望着连决,嘴巴张得极大,几乎能塞下一个拳头。
如果从一开始,臧地大师只将连决当作一个与众不同的少年,他万万没有想到,士别三日,这少年更不可同日而语!
臧地大师心中清楚,就算连决再出类拔萃,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根本不是叶擎天的对手。
但苍六就不一样了,苍六是“那些人”之一!
“那些人”的修为深不可测,且一直将叶擎天视为眼中钉,若连决将此事透漏给苍六,难免会将四面八方的蛇都引出洞!
但,臧地大师最为关心的是,叶擎天死活不要紧,他死了倒省事,但若他没死,知道了此事败露与臧地有关,一定会让臧地先死!
臧地大师意味深长地看着连决,问道:“若你找到叶擎天的死穴,会置他于死地么?如果你有治死叶擎天的本事,我就愿意倾囊相告。”
叶擎天在神凡大陆,乃是一条神出鬼没的蛟龙,但这蛟龙每次出世,必定掀起腥风血雨,引无数无辜苍生为之葬送。但即使是鼎立大陆的悬川,也数度与之擦肩而过,奈何不了这条潜龙。
连决盯着臧地大师的眼睛,笃定道:“我会。”
臧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