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遥山脉,正值草木春深,奇峰峻岭聚众环合,将黑暗广袤的盆地藏在中央。
巉岩绝壁,寸草不生,形成一圈圈只出不进的天然巨型屏障,紧密包围起烈妖族在祁遥山脉的绝佳地势!
天空中无数黑翼巨影呼啸而过,一声声催命般的刺耳啼鸣响彻云霄!
人面鸟妖以机动敏锐、骁勇善战的特质,被作为烈妖族能守善攻的看家护卫,最近以来,人面鸟妖铺天盖地地在祁遥山脉上空飞腾,凶狠的架势令兽宗巨鸟都退避蛰伏!
不仅如此,一直低调的烈妖族,相继放出人头熊豹、人皮地龙等凶顽无比的大型妖兽,在祁遥山脉横冲直撞……
但匪夷所思的是,虽然妖兽屡屡侵犯兽宗地盘,但烈妖族和兽宗,却奇迹般的保持了相安无事的状态。
烈妖族大规模展示实力,却特意避开了与兽宗交锋,故而烈妖族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敲山震虎,震一震远在天边却虎视眈眈的炎魔族。
钟乳岩横逸斜出的烈妖窟内,妖王烈流允,大步踱来踱去,眉宇间狭长的独角,使得眼神越发狠厉。
妖妃冷眼看着烈流允,紧抿朱唇不发一言,烈流允盛怒的脸上满是焦躁,喃喃道:“转生珠在悬川碎裂冰原消失之后,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了一个叫连决的身上!竟还进入了悬川祭坛,助了炎魔一臂之力!悬川国力尚且雄厚,炎魔族再东山再起,那我烈妖族就要被人当靶子了!”
“那依你之见呢?”烈琬琰的询问,不带任何感情。
烈流允漆黑的瞳孔一闪,握拳道:“祭坛被毁,悬川正乱,正是对悬川发动奇袭最佳时机,待一举拿下并吞并悬川实力,扫灭炎魔族易如反掌!”
烈流允慷慨激昂说毕,却迟迟不见烈琬琰回应。
烈流允回过头去,正对上安琬琰嘲弄、不屑的眼神。
烈流允顿时火冒:“你什么意思?!”
妖妃直勾勾地盯着烈流云,嘴角轻蔑笑意依然不散,“我只是在想,我父王当时真是看走了眼。”
“你在说我无能?!”妖王鼻息灼热。
“犀角之兽果然易怒,就算成了人也难移本性。”妖妃媚眼如丝,口气也越发轻飘飘,丝毫不在意妖王越来越敌意的目光,“悬川现在不能动!”
“咔咔”几声骨节脆响,烈流允攥紧拳头,“你违抗我?你三番五次阻拦烈妖族进击悬川,对悬川中人也是百般袒护!我已经查明消息,悬川皇子一行人来兽宗历练的时候,当中就有那个叫连决的小子!而你曾同他们汇合,却和转生珠失之交臂,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和悬川有暗中的交易!”
“我们两人谁对烈妖族有外心自己清楚!”妖妃媚眼如刀,豁然拔高声调,“连决闯入悬川祭坛之前,谁也不知道他身上有转生珠!而你却早就和千面毒女那个贱人勾结在一起企图谋反了!我现在告诉你,被你害死的小童正是烈妖族圣祖妖神白昼的元神!你私心犯上,必受天诛!”
烈流允犀兽般硕大的双眼猛地一缩,“小童是妖祖白昼的......元神?他不是你和老相好桀风的孽种?”
“啐!”妖妃狠狠剜了烈流允一眼,拼命维持着表面的盛怒。
此时烈琬琰心中,只是演戏般得抒发着对小童的哀痛,但一个令她窃喜的阴谋,早已在她的心头萌发。
“我不管!我乃烈妖族之王,我将调兵遣将发兵悬川!”烈流允狠狠喝道。
“妖王之位,我爹给得起你,我就收的回。”烈琬琰不温不火,幽幽道:“眼下之际,必须趁刚从活人祭坛逃回摄魂窟的幽烨元神尚未复生,悬川对炎魔族亦是怒气正盛,只要我烈妖族联手悬川剿戮炎魔,必能假悬川之手铲除炎魔,从而与悬川落得个生息与共的地步。”
“生息与共?你疯了吧!他们口口声声正邪殊途,你还要与他们生息与共?”烈流允瞪着烈琬琰。
“这只是一时之计!悬川与我族交情复杂,又没有血海深仇,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如果我们扫平骚扰悬川周边的炎魔族,悬川当然会对我们更加另眼相看,当今局势,一味打打杀杀已经行不通了,你明不明白?”烈琬琰淡漠地望着烈流允,除了失望,眸中还泛着凛凛寒意。
“再议!”烈流允没有达成共识,怒气愤愤转身离开。
烈琬琰冷冷地盯着烈流允狐疑、犹豫的背影,喃喃自语:“父王,你在天有灵能看到烈流允是个怎样的窝囊废吗?当年你被烈流允这个犀兽马屁精,蒙蔽了头脑,传位于他,憎恶果敢刚决的桀风,只因是个普通人,你就将他赐死,如今风水轮流,连你都未曾想到吧!”
烈琬琰怀斯往年种种,柔弱肩头突然一颤,老妖王父亲逝世之时,曾对她说过一番奇怪的话,当时听着晦涩就没有上心,如今十年过后桀风摇身一变竟成为蟒神,再回想那番话,令烈琬琰一下子打了个寒战!
老妖王弥留之际曾在烈琬琰耳边低语:“琬琰,你不要觉得我传妖王之位给烈流允,是老糊涂了,我的深意,你现在不会明白,你一介女流,就算位极族王,也难以服众,狠辣之人在你身边,早晚会将你视为眼中钉,九大古族源远流长,圣物震世,圣祖护佑,必靠根基才能延续!你不要只盯着族王之位,真正能撼动烈妖族的,乃是妖神白昼曾自创的《烈妖密卷》,记载了烈妖族天法自然,妖人转换的大成秘笈!得《烈妖密卷》者,人自灭之,妖自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