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灵兽伤势未愈,便被留在了逍遥酒馆,雷舜云执意陪着大毛,云歌瑶也不愿出门了,几人把麒麟幼兽、和白泽灵兽一并留下,由老吴夫妇看守。
余下几人随着林桦出了酒馆,向荣阳城深处走去。
苍穹笼着一层烟紫的雾霭,和半空悬浮的烟尘融成一片,还没有黑尽,路上已没有一个行人。
往日最繁华的几条大街家家商铺紧闭,几条街外的民区家家灯烛通明,亮得像失了大火。
雷厉钧盯着绕鞋底飞旋的灰屑,忽然问了一句:“那老吴,什么来头?”
雷厉钧冷不丁地一问,身后的几人略微发愣,还是前面带路的林桦先反应过来,韩将军不在了,问的只能是自己。
林桦便道:“我还是听韩将军,老吴夫妇在荣阳城开了十几年的酒馆,虽深藏不露,但绝非等闲之人。”
“他们是悬川人还是外来户?”雷厉钧疑道。
“要想从老吴口中套出点来历,比撬开他的嘴还难!”
林桦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我倒是听酒客过一个道消息,大陆第一学院——圣古学院的麒炎榜,他曾榜上有名,但不知道真假!”
“麒炎英雄榜!”
雷厉钧一惊,不由得加快了几步,和林桦并排走着话。
安泽奇想到一个月后,就要去圣古学院参加招生比试,也追上去问道:“林大哥,麒炎英雄榜是什么!”
林桦正欲解释,忽然驻足不前,双眸冒着冰镞般的寒辉,巡视着四面的景象——
几人已走到了几条主街的叉口,一片高低错落的建筑群,或私邸瓦舍、或楼宇亭台,全被大火烧成了焦炭铸成的空壳,触目惊心地林立着,仿佛吹灰之力,就会瓦解溃散!
雷厉钧的嘴角像扎刺似地一抽,搭着林桦的手臂问:“这里是灾情最重的地方?”
林桦重重点头,“正是!”
雷厉钧紧走几步,头几乎探进废墟,观察着内部漆黑的迷宫。
突然,雷厉钧锥子似的目光死死钉着顶头的椽柱,只见漆黑酥松的圆木上,赫然有片红褐色的虎纹斑!
雷厉钧出神地盯着,脑中风云万千,脚底猛地一震,头顶簌簌地掉灰,林桦在雷厉钧身后大喊:“雷都统,快出来!”
话音刚落,雷厉钧已疾步抽身退出,延绵的废墟骨架“轰隆”一声,成群连片地倒塌下来,炭粉灰屑如爆开的蝇群,呛得众人俯下身子大咳。
雷厉钧脸膛蒙了一层黑灰,更显目光灼亮,低声诫道:“他一定在周围!”
“谁?”林桦、千莫飞和安泽奇一惊,向四周瞟去,连安泽奇都没发现任何疑影。
雷厉钧手持长刀,在废墟里翻来拨去,眼睛猛地一亮,捧起那段虎斑绰约的断木!
雷厉钧冷笑道:“这片空架子早不倒晚不倒,偏我一看见就倒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分明有人欲盖弥彰!”
其余人面面相觑,一脸的不明所以,雷厉钧向三人示出椽柱的虎纹印,威声道:“林将军,快命人禀报圣君,幕后真凶恐怕不是炎魔族人——不,不能这样,就算不是攀鸿所为,也和炎魔族的一个异党分支——焰杀虎脱不了干系!”
炎魔族素来是悬川的肘腋之患,林桦、千莫飞对其态势也算了如指掌,但听到什么焰杀虎,却是闻所未闻。
见雷厉钧的脸阴冷得如寒铁,林桦不敢耽误,急忙邀了安泽奇作伴,去营地草拟向圣君奏禀的章程。
大风穿过空荡的大街,发出风筒般的轰鸣,一想到背后有双眼睛,千莫飞激了一身的疹子,他搂严实了衣襟,声问道:“雷都统,炎魔族何时又出了个焰杀虎?在下还未有耳闻。”
雷厉钧浓眉一轩,沉声道:“千年前圣战,上古七族同心戮力对付杀世觉罗,那魔尊幽烨却乘人之危,率领门徒一举灭了正炎一族,褫夺了炎族圣物——火魄之深,从此炎魔日益壮大,而炎族却销声匿迹。这些事你可知晓?”
千莫飞答道:“略知道一些。”
雷厉钧接着道:“当时跟在幽烨身边的,就是白头风、青奎蟒、焰杀虎三头异兽,听幽烨借圣物获得圣力之后,将三兽炼为人形,代代相传,不料焰杀虎怀有二心,叛离了炎魔族,自成一支逃了,从那之后,焰杀虎虽和炎魔族有纠缠不清的瓜葛,恐怕也反目成仇了!”
千莫飞骇然:“没想到还有这桩秘辛,如果这些事真是焰杀虎干的,他与攀鸿的实力恐怕不相上下!”
雷厉钧的眼珠觑着脚尖,凝思了一会儿,淡淡道:“据我推断,光焰杀虎一人还远远不够,不然寒水镜被封印一事也不通,我确实看了焰杀虎,不过任他再厉害,没有那个人推波助澜,也无今日的局面!”
千莫飞一头雾水:“照雷都统的意思,焰杀虎是有同党,那个人是谁?”
“擎古!”雷厉钧向来对千莫飞另垂青眼,一有机会便口传心授,不过雷厉钧自己也捋不清当前的局势,自言自语似地:“呃,这么一,擎古到底是哪一边的?封印寒水镜、勾结焰杀虎还得通,怎么还帮助白秋浣得到巫蛊之术呢?”
雷厉钧后脊一冷,话锋一转道:“难道白秋浣早就暗中叛投了擎古!”
千莫飞眼皮一跳,语气也陡地抬高,“不会吧!白秋浣要是叛变了炎魔,怎么还会在悬川布下虫蛊之乱,助炎魔族定鼎摄魂窟呢!”
雷厉钧双眸几乎压成一条长缝,如果擎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