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李贞儿如此的乖巧、明白事理,看着她的眼睛里全是满意的神色。
“好好,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也有容人的心胸,我果真没看错你!”老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贞儿心里冷笑了一下,那种满意的眼神,她太熟悉,也太了解了。就像之前在孤儿院,后来在李家大宅一样,只有每一次都照着他们的希望去做,只有一次比一次表现得更好,这样的眼神才会持续下去……她才能有生存的余地和空间。
老夫人起身拍了拍李贞儿的手,其实李贞儿想的没错,她不是不满意这个庶出的孙女,只是人的感情有亲疏之分。李婕儿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没少在她怀里撒过娇,也没少让她生气。但她是看着她篚的,十几年的疼宠已经形成一种习惯。
而对于李贞儿,要说感情,确实太牵强了些。她更多的是一种满意,想想这么些年,她从刚嫁进来的新妇到如今已见苍苍白发的祖母,管着这一大家子,掌控了这个安平侯府数十年。早已练就了超越了感情之上的理智的一面。
就是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个从外头接进来的庶出的孙女,那样的行为举止,那样的心胸气度,以后绝对能给这侯府长脸,这一点让她很满意!
所以,就让懂事的人更加懂事,让任性的人再多一点疼宠吧。
李贞儿看到正戏已经过去,就轻轻拿起了自己刚才拎着过来的小包袱,慢慢打开,又从里面拿出一对东西送到老夫人的手里。
她笑着说道:“我看您这些天都恹恹的,似乎是身子不适,又时时的用手揉着膝盖,好像有些膝盖疼的老毛病。”
老夫人听了她的话,倒是一愣,她的确是有一到秋季就腿疼的毛病。原是早年好强,生下孩子后月子没有好好保养就急于去管家这才坐下了这个积年的病痛。已经整整折磨她快要四十年了。往日里也不过就是到了季节就注意保暖,或者按摩等,可也没有什么简单易行的解决办法。
她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这是一对筒形的羊毛制成的物件。在中间的位置还特意加厚了一块,她摸了一些感觉应是放入了细棉,这是戴在膝盖上的?可是怎么穿脱呢?
李贞儿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老夫人眼里的迷惑,她亲自蹲下身来,拿过那副孟氏精心制作的护膝,解开隐藏在羊毛之中的细带子,轻轻把加厚的部位放在老夫人的膝盖上,然后又仔细的绑好。
老夫人只觉得腿上传来阵阵的暖意,隐隐作痛了几天的膝盖似乎好了许多。她知道也许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可是这个刚来了几天的孙女却是这般的细心、体贴,又费劲心思的做了这样的东西来送给自己,不得不说她心理有着三分的感动。
当老夫人再次抬头看向李贞儿的时候,李贞儿分明就感觉到她的眼神中除了单纯的欣赏还多了不少真心的疼爱。
她知道,自己这步棋果然走对了。
李贞儿扶着老夫人出了卧房,走进内厅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是亲亲热热的将手握在一起了。
府里的众人都整齐的聚集在瑞禧堂的花厅里。
大夫人看着那突然变得亲密的祖孙二人,心里有一分不自在,可还是扬着笑容说道:“老夫人,您可算是来了,你瞧瞧,这四姑娘还在委屈着呢,我们怎么劝都不管用啊。”说完她略带责备的瞥了李贞儿一眼,稍微敛了笑容,又接着说道:“二姑娘,你行事也太莽撞了,四姑娘好歹也是你的妹妹,怎么好下这种毒手。四姑娘虽则平时骄纵些,可从不会无理取闹的。”
下毒手?自己可是先挨了打的那个!大夫人果然是个口角厉害的!这话既点出了李婕儿一贯就是个刁蛮的性子,又指责了李贞儿的不守孝悌和心狠手辣。真是一箭双雕。
果然话音一落,老夫人的脸色就黑了黑,有些不高兴的看着还在一边拉长着脸的李婕儿。
李婕儿面上依旧是一脸愤恨委屈的样子,见老夫人望着自己,她非但没有收敛,眼中还又蓄上了眼泪。
刚刚病愈的二夫人听见大夫人夹枪带棒的话,知道她本就是存折坐山观虎斗的龌龊心思,有心要辩解一番,偏偏又看到了老夫人看向女儿的不满。可是那个一向以自我为中心的宝贝女儿却丝毫没有发觉老夫人眼中的不耐烦。
她只得先迅速的用言语安抚即将发飙的李婕儿。
大夫人明面上也假意劝了两句,眼底却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李柔儿和李顺儿此时都自觉地坐在李婕儿的下手,静观其变。只是李贞儿觉得两个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居然都带了几分的幸灾乐祸。
真是我不犯人,人也来看热闹啊。
李婕儿依然还在抽抽噎噎,李柔儿却是也不时插口,那话里的意思也不过就是让李婕儿不要和李贞儿一般见识。李顺儿依旧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低着头,两手无意识的捋着系在腰上的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
李煜之和李灿之都没在,想是老夫人也不想他们到处折腾,毕竟这事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这几日都不见炀之过来?又跑哪胡闹去了?”老夫人坐下后,扫视了一眼,才看着二夫人问道。
二夫人一愣,怎么一上来就问起了炀之?但是她是早就想好了托词的,就赶紧陪笑着回道。“炀之他这两日都是早早就上家学去了,说是张先生布置的功课太多,一直就没时间过来给老夫人请安。他说了,等过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