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如果大夫人还是看不出来长孙伟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李贞儿,那她可真就是痴长这些年纪,也白在这大宅门里呆了这十几年了。
她只是奇怪,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甚至于,惇亲王世子居然可以这么及时的赶来解救李贞儿。
难道说两个人居然是早就有了苟且?
大夫人咬了咬牙,她觉得自己已经算是看得起李贞儿了,可是没想到,这个小贱人居然又弄出了一个大大的靠山。
这个惇亲王世子可是连李靖都惹不起的人物。看方才李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有那在宫中炙手可热的金太医都对他毕恭毕敬,就可以知道长孙伟如今的地位了。
她呆愣一阵子,心里又生出了一个主意,可是这一次她却是在心底细细的琢磨了半天,方方面面都再一次算计了一遍,觉得确实是算无遗策,这才露出了一个微笑。
心放了下来,她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双手过于粘腻了,有些不舒服。
“琴思!”她扬声喊人。
方才她面色阴晴不定,丫鬟婆子们都不敢触她的霉头,纷纷躲了出去,生怕成了她那些杯子盘子的目标。因此这时候,大夫人的屋子里却是没有一个伺候的丫鬟的。
琴思虽然站在门外却是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到大夫人的召唤,就立刻掀了帘子走了进去。
她悄悄抬眼一看,发现大夫人已经不复之前那种阴沉,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低声问道:“不知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给我打盆水来,我要净手。”大夫人眼睛也没有抬,只是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有些油腻得都发光的双手。
琴思捧着一只小巧的银盆,伺候大夫人净手。
白皙的双手放到温暖的水中,居然立时泛起了一阵的油花!
琴思心里感觉奇怪,夫人用的润手膏一向是清淡不油腻,抹在皮肤上几乎就是看不出来痕迹,怎么今天这双手倒像是在菜油里洗过了一般?
“你如今只怕是也看出端倪了吧?”老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还在为李逸之的事情伤感的李靖。
李靖心里兀自在懊悔,怎么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贸然把李逸之给送走,如今只怕——凶多吉少了。
他的耳中压根没有听进老夫人的话,只是在不停的猜测,是不是大夫人在水中动了手脚。可是明明是自己亲眼盯着她拿水的,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啊!
“李靖!”老夫人见他半天不出声,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大喊了一声。
“母亲,母亲,这是怎么了?”李靖这才醒过神来,看到老夫人对自己怒目而视,赶忙请罪。
“人都已经没了,你再琢磨又有什么用处?”老夫人狠狠的拍了拍身下的矮榻,想要让李靖清醒过来。
李靖心里虽然不以为然,可是也不敢公然忤逆自己的亲娘,只能是讷讷的说道:“母亲教训的是。”
老夫人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只能是苦口婆心的说道:“你不要在如此钻牛角尖了,那个什么李逸之姑且不论他是否活着,就算是他活着也未必就是你的儿子!就算他是你的儿子,在那样肮脏的地方呆过,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你又何必多花那些心思!”
李靖没有说话,可是那双固执的眼睛却是说明了一切。
老夫人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只要是事情涉及到杨逸仙,李靖的倔脾气就会犯起来,谁都拦不住也劝不得。
她只能避重就轻的说道:“这事情姑且不论,今日这惇亲王世子突然造访,难道你居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
“这……”李靖方才压根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此时听了老夫人的话,才感觉有些不同寻常。
“难道说这惇亲王世子居然是看上贞儿那丫头了?这可是她天大的造化!”李靖终于恍然大悟。
“可是依着贞儿的身份到了那边只怕也是个侧室。”老夫人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
李靖却是一脸的喜色,不以为然的说道:“就算是个侧室也是抬举她了。那惇亲王府才是真正的皇亲贵胄,对咱们可以说是一大助力了。”
老夫人却是皱着眉头说道:“你真是不了解你的女儿,她的前途不可限量,依我看,倒是不如在今年选秀的时候送进宫里。”老夫人却是并不赞同李靖的看法,她显然对于李贞儿的前途有更大的野心。
“选秀?只怕是不妥当。她虽然容貌出众一些,可是到底是个庶出!”李靖觉得老夫人有些好高骛远。
老夫人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明白。如今宫里面得宠的娘娘又有哪一个是嫡出?到了宫里面,这嫡庶之分就是一句空话,到时候就是各凭本事了。”就像是如今最得剩宠的吴嫔,还不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安盛侯的远亲,可是还不是一样的独占鳌头?
“可是那惇亲王府可不是好惹的,且不说那王爷是皇上唯一的亲兄弟,就算是世子也是太后心尖尖上的人。居然比那些皇子公主还要更得欢心。”李靖可不想得罪长孙伟。
老夫人细细一想,觉得李靖说得也有道理,就只能是说了一句:“这事情也不过是让你放在心里,免得到时候人家暗示,你却不得要领,如今到选秀还有快要两个月,一切就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李靖也是觉得此事多想不过是杞人忧天,就也便没有多说,不过是带着一丝窃喜和一点忧伤交杂的心情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