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儿这主儿乃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敬她一尺,她敬你一丈。

你要把她当狗,她必须把你当狗屎!

那丫鬟目下无尘的死样子,彻底刺激了李贞儿脆弱的神经。本来从高高在上的总经理沦落到青楼推销的业务员,她的心理已经很变态了,如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死丫头又一副把她娘当老鼠的神情。真把她当成谁都能踩一脚的蚂蚁了?

李贞儿先把茫然不知所措的孟氏和李煜之拉进院子,又关上门,站在门外对着那丫头,眯着眼说:“这位姑娘,你是哪家的?”

那丫鬟依旧趾高气扬的说道:“我是白府的人,想必你也知道白府吧?”杭州城里有谁不知道“白半城”白家!

李贞儿笑了,白府?几世修来的福气?都是狗屁!

她冷冷的说道:“谁知道什么白府?你又胡说什么?什么春宵楼!那是什么地方?是你家吗?”她的声音洪亮有力,顿时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

那丫鬟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春宵楼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该知道,偏偏是她们这样的大姑娘家不应该知道。她没想到这个看着干巴瘦的小丫头这么厉害,一句话就把自己噎得半死。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抬起头刚要反驳,却又看到边上那些臭男人们探寻和调笑的目光。肯定是把她当成那种不知羞耻的女人了!她顿时羞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气恼李贞儿的口无遮拦,却也不愿意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只能喘着粗气,叉着腰,摆出更加高贵冷艳的样子,忽略自己脸上的酡红,故作镇定的说道:“你……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可是白家的人,来这里是给你们面子,不要不识好歹!快把人叫出来!”

李贞儿一瞧,这就是个狗仗人势还装上瘾的主,她二话不说回身进院子,反手就把大门一关!她奶奶的,老娘穿过来缺衣少食,战火连天就够倒霉了,现在连这个明显的狗腿子也敢给我脸子看!还敢欺负我娘!我有病吧,我自虐啊,你这么吆喝我,我还跟你走!

她拍拍手,大声说:“我管你白家黑家,这里是我李家,你学会人话再来。去回你家的主子,要想见人,让他自己来!”开玩笑!大老远跑这穷街陋巷来找她,肯定是有求于她,不拿点架子,还要被个下人看不起,人家能把她当回事吗?

王婶隐约听到争执,早就坐不住了,她出来就看见孟氏和李煜之呆呆的站在院子里,李贞儿则是脸上一片平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啪啪啪”拍门声重新响起,有个尖利的声音大叫:“你开门!快开门!难道你不怕得罪白家吗?开门!”

王婶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李家的,贞儿,这是怎么了?”

李贞儿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事,一只不懂规矩的疯狗。不用理她,”

说完她推着孟氏和王婶往回走,边走边说:“走,咱们回屋去,娘,王婶给咱们送好吃的来了,您可得陪她好好聊聊。”

孟氏这些日子早就习惯了由女儿做主,自然无有不答应的。

那李煜之则是在心里暗暗咋舌,自己的姐姐真厉害!

“这,门外的……真的没事?”王婶听着那凄厉的拍门声,心里忐忑。

李贞儿笑嘻嘻的说道:“没事,您放心吧,发完疯了自然就会走的。快来,我再给您倒杯水。”

王婶看着李贞儿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又想着刚才隐隐听到的对话,突然觉得,也许这个小姑娘和自己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

李家门外的嚣张丫鬟,却正是白府大少爷白景麒屋里最最得用的贴身丫鬟——春烟。她今日乃是受了白景麒之命前来请人的。

她用力的敲了一刻钟的门,却还是没有人再理睬她。

春烟一向自恃美貌又颇得白景麒宠爱,无论在白府后宅还是在白家店铺,走到哪里都是一片奉承,提出的要求几乎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她没想到居然在这个破屋子门前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一顿抢白又吃了闭门羹。

想到自己在主子面前打的那些保证,她突然有点发寒。

她知道白景麒看起来温润如玉,其实是个极其不讲情面的人,对于没有能力和利用价值的人,一向是弃若敝屣的。自己得宠也不过是因为办事得力而且从未出过差错,并不是真的迷住了白景麒。

她仿佛看到了白景麒那似笑非笑的可怕样子。她有点后悔刚才自己过于托大,以至于现在进退两难。可是那小姑娘分明看出了自己有所求,是断断不会再轻易答应自己的了。

春烟站在门前左思右想,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垂头丧气的坐回到马车上。想到一会儿可能受到的惩罚,她头上直冒冷汗。

——

约莫一个半时辰之后,刚刚吃完晚饭的孟氏母子三人,又迎来了新的访客。

打开大门的孟氏,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位锦衣华服,容貌清俊的男子,面上全是困惑。

那个男子却恭敬的一抱拳,又微笑着说:“请问这里是李府吗?在下白景麒,有事来访,还请夫人给个方便。”

孟氏见来人如此有礼貌,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将他请进简陋的“李府”。等到那白景麒文雅的拱手又弯腰迈步进来,她才看见,他后面还跟着一个战战兢兢满脸恐惧之色的丫鬟打扮的女子,可不正是下午那个厉害的丫鬟?

李贞儿竖着耳朵听见了来人的话,知道他就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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