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笑笑觉得,男人当真是这世上最难懂的动物,前几日他还可以掐着你的脖子,阴冷邪肆的笑着威胁,几日后,他也可以一脸阴郁的瞪着你,活像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栾枫觉得,女人当真是这世上最忘恩负义的种族,他都可以不记前仇救了她,日日夜夜留在床榻前照顾,她却可以在醒来之后,二话不说就砸破他的脑袋。
于是,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一个在床榻之上,一个在床榻之下,谁也不肯先退让。
欧阳笑笑庆幸自己占了地理优势,以至于脖子不用太费劲,还可以在心里暗自比划身高,企图在气势上绝对性压倒对方。
当赤红充斥双眼,栾枫率先败下阵来,狠狠的擦去自鬓角蜿蜒而下的腥红,磨了磨牙道:“欧阳笑笑,你狠!”
“多谢夸奖,爷受之无愧!”
欧阳笑笑也不推辞,牛逼哄哄的抬高下巴,还不忘从鼻孔里哼哼两声,不求将人气死,但求将他气晕。
栾枫牙关再次不受控制的磨动起来,长时间未休息而布满血丝的瞳孔,因血色的侵入看上去更加阴鸷。视线被血色弥漫,却也抵不过那人脸上刺眼的得瑟,仿佛做了一件极有成就感的事情,没心没肺得让人恨不得撕了她。
“呐,你别这么看着爷。”欧阳笑笑稍稍后退一步,撇嘴道:“爷怎么知道你不闪开的?”
她承认她是有意为之,谁让这厮扒光她的衣服,还不帮她盖被子,让她莫名其妙大病一场,她就是想装疯卖傻发泄一下,谁知道这厮居然不躲开?
欧阳笑笑真怀疑,这厮脑子是不是被门挤过,以至于让他误以为,自己的脑子练过铁头功,居然不闪不避用头硬接了瓷枕,砸出一个血窟窿。
最让欧阳笑笑蛋疼的是,这厮仿佛没有痛觉,任由鲜血横流,也没有要唤人进来包扎的意思。
眼看着血色沁湿了他的胸襟,他却还是站在床榻前瞪着她,欧阳笑笑那被狗啃得没剩多少的‘良知’,悄然冒头。
“咳咳咳,那啥……”欧阳笑笑不自在的挪开视线,极为尴尬的挠了挠头,“你是不是该包扎一下?”
万一这货真死了,只怕他那些手下会将她大卸八块。
闻言,栾枫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一屁股坐在床沿边,十分大爷的道:“动作轻点。”
欧阳笑笑:“……”
“你还愣着干什么?”狭长的鹰眸斜睨向她,布满了瞳孔的血色悄然滑落,像是眼角悄然绽放的朱砂痣,竟有了一丝美艳的味道。
欧阳笑笑稍稍晃了晃神,回神后,极为不情愿的蹭到床沿边,左右看了看,却没找到包扎的东西。
正想问有没有纱布,一转眼,就见那厮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眼神怪异得让人浑身发毛。
身体永远快于脑子一步的女人,一巴掌就拍了过去,低咒道:“卧槽!没纱布!”
“嘶……!”也不知她是有意,亦或是无意,那一掌好死不死拍在伤口上,疼得栾枫倒抽一口凉气。
尚来不及责问出声,就听那女人十分惊讶的冒了一句:“哇塞!原来你知道痛的!”
栾枫:“……”
敛眸看了看手心沾染的血迹,欧阳笑笑嫌弃似的一股脑儿抹在他的衣衫上,见那阴戾男要发火,不咸不淡的道:“反正衣服都脏了,也不介意再脏一点。”
眼珠儿在房间里转悠了两圈,还是没能找到纱布,最终,她将眼神定在了他的身上。
“别看朕,你什么不是有衣服吗?”轻易就读懂了她的眼神,栾枫冷声截止了她的想法。
“擦!爷身上就一身里衣,撕了跳脱衣舞吗?”欧阳笑笑恶狠狠的剐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掀起他的前襟,自他里层的衣摆撕下一条长布,就这么绑在了他的头上。
看了看似乎觉得不满意,又在上面打了一个蝴蝶结,这才满意的摸着下巴,赞道:“不错,这样可爱多了。”
“可爱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栾枫脸色一黑,音调再次恢复了阴冷。
“你懂毛?”欧阳笑笑不屑的斜扫了他一眼,指尖弹了弹他脑侧的蝴蝶结,邪笑道:“爷家小九就是最可爱的男人。”
房间里冷风乍起,还没等欧阳笑笑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房门‘嘭’一声被摔得震天响,再看去时,那里还有栾枫的身影?
“呃……”
欧阳笑笑呆呆的眨了眨眼,懵了。
栾枫冲出房后,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踱步到圆桌前,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轻啄了一口之后,胸腔中那股奇怪的气闷才散去了一些。
眼帘缓缓的掀起,冷声问道:“那群男人怎么样了?”
话落,房间里顿时出现一名黑衣人,脑袋死死的垂到了胸前,肩膀可疑的抖动着,却还是装作镇定的回道:“已经发现小哥不见了,开始在蛟县内大规模搜查,相信再过不久,他们就会扩大范围。”
“嗯。”栾枫懒懒的应了一声,一撩袍在桌前坐下,视线正好落在破损的衣摆之上,不知道想到什么,眸光微微一变,继而问道:“朕这样,很可爱吗?”
“啊?!”黑衣人瞠目结舌的抬起脑袋,在看清他时,又猛地低下头,肩膀抖动更厉害了,却还是镇定的道:“皇上英明神武,气度不凡……”
“行了,退下吧。”没等他说完,栾枫疲惫的挥了挥手道。
在黑衣人消失之后,他又起身走到铜镜前照了照,怎么看铜镜里的男人,怎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