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婵,我今日前来,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苏睿辰踏进绾梨殿,坐到月清婵的床边,有些欲言又止。
“嗯,你说。”月清婵低垂着眸子,看不出神色。
“我要迎娶司马清莲入宫。”苏睿辰如今也是别无他法,自己本就是一国之君,当日曾说过迎娶月清婵就必定迎娶司马清莲。
“嗯,好。”月清婵依旧低垂着眼帘,面上看不出一丝悲喜。
“清婵,如今迎娶司马清莲对我们有害,亦是有利的,只不过要看如何利用她了。”苏睿辰心里苦涩一笑,他还期望什么呢?期望她让他不要娶司马清莲么?呵呵,她心里,欧阳墨兮怕是永远都不可能消失吧?
“你是想借助司马清莲对付司马睿?”听见苏睿辰这句话,月清婵才抬起头来。
“没错,司马清莲入宫,司马睿必定令其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只要我将司马清莲拉到我们这一边来,要诛杀司马睿就容易的多了。”苏睿辰缓缓说出他的计划。
“那么司马清莲不是太可怜了么?被你当做棋子,还被她的亲生父亲当做棋子?”月清婵不禁为司马清莲感到悲哀,此生爱上这样一个帝王,此生又有那样一个利欲熏心,无视骨肉情的父亲,虽然司马清莲为人尖酸刻薄,但是这也不能认定她就是一个坏人。
“可如今,司马清莲是诛杀司马睿的最好利器啊!”苏睿辰依旧坚持。
“你不觉得,这样对司马清莲太残忍了吗?”月清婵始终觉得,司马清莲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为什么还要去伤害她。
“清婵,你终究甩不掉你的善良,成大事者,必须要很。”苏睿辰摇了摇头,说道。
“宁暄,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月清婵沉默良久,终于出了声。
“你说。”苏睿辰点头,说道。
“司马清莲是真的很爱你,只不过她过于极端,我希望,你能立她为贵妃,一直都宠着她,算是对她的补偿吧。”月清婵当然知道苏睿辰心里只有她一人,但是,她的心里始终只有欧阳墨兮一人,如今就算欧阳墨兮不要她了,她也还是爱着欧阳墨兮。
“……我答应你。”苏睿辰被月清婵这话深深刺痛,就算明白她心里始终都只有欧阳墨兮,他也依然很痛。
本以为,这一世,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但是世事难料,青石镇的偶遇,他便荒唐的对她一见钟情,爱如骨髓,无法自拔,这一切只怪天意弄人,无怨于她。
“咳咳咳咳……”突然,月清婵一阵猛咳,阵痛从胸口不断传来,引得月清婵的眉头紧紧皱起。
“清婵,你今日尚未吃药吧?怎么咳的如此厉害?”苏睿辰立刻抚了抚月清婵的背,替她顺气,语气里充满焦急的味道。
“呵呵,吃什么药啊,如今,我只剩两年可活,吃不吃药又有什么用呢?”月清婵苍白的脸上隐约可见几滴汗珠,泛白的嘴唇无力的勾起一抹悲哀的笑意。
“清婵!你怎可如此说话?若是你不吃药,你便连两年都活不到!来人,把药端来!”苏睿辰眼眸里满是怒火与担心,他明白,如今她生无可恋,想死之心,昭然若揭,可是,他怎么也不能看她就这样离世。
“宁暄,你不必多说了,我不会吃的。”月清婵看见宫婢端上前来的药,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月清婵!你不是还要亲眼看着我杀了司马睿吗?如今,你若是活不过两年,你又当如何?”苏睿辰大怒,指着月清婵大声吼道。
如今,他也是气急了罢。
“司马睿?”月清婵犹如当头棒喝,瞬间清醒,是啊,她还要亲眼看着司马睿被绳之以法,在这之前,她怎么能够死?
“好……我喝。”月清婵咬了咬嘴唇,伸出手接过宫婢手上的药碗,看着那浓黑的药汁,她突然想起,曾几何时,有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对她说,‘怎么,要我喂你吗?’‘我去给你取些蜜饯来。’
如今再端药碗,却已经物是人非,那个温润如玉,时而又带些戏谑的男子,已经属于她人,与她,再无瓜葛,只剩些苍白回忆,留她一人独自怀念。
两行清泪,又是无声滑落,这一世,她流的泪太多,大抵都是为了一个人,她求而不得的那个人。
苦笑一声,仰头饮尽这远不如她心苦的药汤。
“清婵,你且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苏睿辰看月清婵把药喝完,便起身说道。
“嗯,你去吧,放心,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吃药。”月清婵勉强的对苏睿辰笑了笑,说道。
“嗯。”苏睿辰是在是不想看她强颜欢笑,可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是那系铃人……如今怕是早就将她抛诸脑后了吧?
苏睿辰叹了一口气,终是离去。
“墨兮,纵然亲眼见过你与蓝玉染的浓情蜜意,可我居然还是放不下你,是爱你太深,或是太过认真?我不得而知,这一生,不能与你共赴白头,是我最大的遗憾,唯愿来生,我再也不会遇见你……”转眼间,整个绾梨殿没有一个人影,只剩月清婵带着悲戚的喃喃自语。
“咳咳咳咳……”或是心底突然涌出的浓重悲伤牵动了冰蟒毒性的作,月清婵竟咳出了一抹鲜艳又刺眼的殷红。
“呵呵……果然,命不久矣……”月清婵看着手里的一片殷红,不由得苦笑,果然,她是油尽灯枯,时日无几。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墨兮,我好想……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