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烈退下后,夏逸寒一个人沉沉地坐在了椅子上良久,独自呢呢道:“蝶衣,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个了。你确实不该……动我最心爱的人。”
压惊宴当日,宋天青确实沒有邀请特别多的人,相反他几乎只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而且有意避开了所有在朝为官之人,除了姗姗來迟的、让宋府迎接了好一会儿的一个人,,宋卿扬。
宋卿芸随着宋卿荷一同跪着,而宋卿荷显然嗤之以鼻她身后的宋卿芸,眼眸带光地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淑妃宋卿扬,那样子让宋卿芸想到狐假虎威的场面。
本來自自己把宋卿荷的手弄骨折后,宋卿荷就安分了不少,尤其是和苏盈盈把话说开后,更是在宋府过了前所未有的安静日子。
谁知宋卿扬一回宋府,宋卿荷那灭了的气焰又燃了起來,只是在宋卿芸眼中,不过是徒劳而已。
“阿玛、额娘快起來!”宋卿扬忍住热泪,扶起宋天青和赵静怡,而苏盈盈和宋卿荷也迎了上去,好不温馨和谐的画面,宋卿芸淡然地站在一旁,始终保持着笑脸,却一句话也不说。
待那里众人都叙完客套,宋卿扬的视线落在了宋卿芸的身上,眼眸一紧,然后扬起灿烂的笑容就走了过去。
“三妹,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不说话?莫不是不欢迎我回來?”
宋卿芸微微一顿,听见宋卿扬不以“本宫”自称,心中有些了然,随即微笑着道:“怎么会,只是前几日进宫有些劳累,昨日又刚从南洲城回來,奔波了几日有些疲倦而已。”
“哦?”宋卿扬轻笑一声,“那看來是我多想了。方才听二娘有意要给二妹订亲,对方还是当朝王爷,想來倒是绝配,不过可惜啊……”
宋卿扬拉长了音,眼眸盯着宋卿芸道:“二妹那庶女的身份怎么配得起堂堂一国王爷呢?”
宋卿芸的笑容淡了淡,明白宋卿扬话中另有所指,却在看见苏盈盈要走过來和宋卿扬客套的时候,又扬了扬笑容。
“可是二姐终归还是有二娘,只要有一个人支持自己,我想庶女的身份放在宋府,应该不成问題。”
宋卿扬以为宋卿芸这话是自比她还有宋天青撑着,即便死了她的娘,也会有人支持自己,不免有些愠色。
“那又怎么样?嫡庶尊卑,这是自古就有的。嫡就是嫡,庶就是庶,永远都改变不了。那些妄想爬上枝头变凤凰的人,到头來自会自取其辱,自取灭亡。”
宋卿芸始终保持着笑容,等到看到苏盈盈听见这话时露出的愤怒和不甘的神色之后,转而看向宋卿扬道:“淑妃娘娘难怪如此能笼络圣心,成为一宫之主位,见人见事当真见解独到,三妹佩服!”
宋卿扬微微一顿,傲然笑之道:“做人就该有自知之明,不是吗?”
“淑妃娘娘说的极是。”
眼见着苏盈盈气得转身离去,宋卿芸才笑意浓浓地缓缓开口道:“不过有时候,光有自知之明还不够,还得会见多识广。方才淑妃娘娘的那番话,不仅三妹听见了,连带要來找淑妃娘娘不知要说什么的二娘也听了去,只怕二娘现在开始好好反省,如何不自取其辱了吧。”
宋卿扬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宋卿芸淡漠不语,不过一个眼神丢去,宋卿扬立刻转头也看了过去,就见苏盈盈气气呼呼地往外走去,头也不回。
宋卿扬当即跺了跺脚,然后转头看着宋卿芸:“你给我等着!”
随即宋卿扬立刻跟着苏盈盈的方向走去,宋卿芸看着宋卿扬一副想跑却不能跑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以宋卿扬的身份,她自然不会开口对苏盈盈低声下气,而苏盈盈那般妄自尊大,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质疑她的身份和宋卿荷的身份。本來宋卿扬成为淑妃,赵静怡在宋府就把苏盈盈和宋卿荷的风头都抢了去,已经让苏盈盈很不高兴了,她千方百计地希望宋卿荷可以成为王妃,亦是这个道理,她不希望被人看扁,更不希望宋卿荷的庶女身份被人议起,刚才的话,足够引起她们之间的矛盾了。
想不到宋卿芸还沒计划挑拨宋卿扬和苏盈盈,老天就给了她这么一次机会,如此简单而显著的效果,她真不知是该替自己的计划感到高兴还是该替宋府所谓的亲情感到悲哀。
不过宋卿扬的扬长而去,倒是让宋卿芸愣怔在了原地。
衣动风起,微香轻溢,环绕在宋卿芸的鼻翼中久久沒有散去。
待宋卿芸琢磨出这是什么味道时,顿时柳眉一蹙,用食指捂住鼻间,另一只手驱散走还弥漫在空中的香气。
刚才她和宋卿扬在说话时,就一直隐隐闻到了这股香味,只是宋卿扬沒有大幅度的动作,香气不大,她以为是普通的胭脂水粉,也沒太在意,现在回想起來,似乎刚才她见到宋卿扬戴着一样什么特别的东西。
宋卿芸思來想去,忽然豁然开朗,脸上却一丝笑意也沒有,反而感到一股子透心凉的寒意。
方才宋卿扬戴在脖子上的、那个特别的东西,就是宋卿芸之前让世鹿去偷的,后來又施计拿回來的血玉玛瑙珠串。
而那股香气,正是由血玉玛瑙珠串散发出來的。
血玉玛瑙珠串最初是由夏辰贺赐给宋卿扬的,所以说……给宋卿扬下这个麝香气味的人,是夏辰贺!
在现代,宋卿芸了解到的麝香的作用可以用详尽來形容,因为对于药草学,麝香既利也有弊,麝香的香味更是会影响人体。